幽州城内,贺重宝的居所,灯火彻夜通明,贺重宝独自站在窗前,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不久前,一封来自昔日老上司的亲笔信,如同晴天霹雳,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女真部落在北方悄然崛起,叛乱之火熊熊燃烧,兵锋所向,直指大辽的心脏地带——临潢府与上京。
朝廷为了平叛四处调兵遣将,幽州亦未能幸免,一批批精锐之士被抽调北上,城中的防御力量开始变得捉襟见肘。更令人忧心的是,邻近的蓟州也突然失去了联络,如同石沉大海,音讯全无。贺重宝派出的探子,一个接一个地出发,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吞噬,竟无一人归来报告外界的丝毫动静,消息闭塞之下,贺重宝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面对这重重困境,贺重宝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异常沉重。幽州作为大辽南面重镇,其安危直接关系到整个大辽的南疆稳定。碍于兵力不足的局面,贺重宝只能在防务上下苦功,每日与两位胞弟亲自上阵,轮流值守,检查每一处关卡,以确保防线的稳固无虞。
正当贺重宝披甲准备去接替胞弟贺拆时,城内各处突然相继燃起熊熊大火,火势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
“不好,有敌袭!”贺重宝心中一凛,迅速翻身上马,手持三尖两刃刀,带亲兵护卫,奔城门方向而去。
还未行出几步,一名满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来,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将……将军,城门失陷了!敌人……敌人已经进城!”
贺重宝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涌起的震惊还未及消化,一道金光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贺重宝的左眼,剧痛之下,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呼喊,身体失去平衡,从马上重重摔落。
好在贺重宝往日待亲兵卫队恩厚,自发分为两队,一队迅速围杀那突如其来的刺客,另一队则将受伤的贺重宝团团围住。那刺客身手异常矫健,一击不中,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把石子,如同天女散花般洒出,其中还夹杂着白灰,霎那间弥漫开来,挡住了追兵的视线。刺客则轻巧地跃上城墙,飞檐走壁,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贺重宝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左眼血流如注,但他心中挂念幽州城的安危,只简单包扎了下,便强忍疼痛被搀扶着再次上马。
还未行至城门口,便看到溃兵四散而逃,从溃兵们口中证实了城门已破的事实。贺重宝亦是果决之辈,回马便朝北门而逃。
在贺重宝心里,敌人不仅神秘且深不可测,不提如何破开密不透风的城门,就凭在眼皮子底下策划刺杀这件事来看,绝非寻常势力可以匹敌。贺重宝甚至猜测此次刺杀事件与耶律国珍兄弟二人在涿州遇袭之事是同一拨人所为。毕竟耶律国珍因为那次事件还特地上折子参了涿州刺使一本,后面皇帝派人下来彻查过此事,各州守军都配合调查过,因此贺重宝印象深刻。虽然调查结果不了了之,但通过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可以推测辽国境内确实存在一股庞大的地下势力,以前不清楚这股势力的目的为何,如今图穷匕见,明显是奔着覆灭大辽江山社稷而来的。
贺重宝越想越心惊,直到逃出城外,独眼回望幽州时,都仿佛看见一张摸不着的大网朝他扑来。。。
而此时,杜壆已率大部队进入了幽州城,正好瞧见李助如同鬼魅般穿梭于守军之中,其手中长剑,剑身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剑尖所指,无物不破,无坚不摧,直杀得辽兵抱头鼠窜。
杜壆见状忍不住赞道:“军师风采不减当年!”
李助见杜壆总算赶到,稍松了口气,一边挥剑杀人,一边高呼道:“快抢占四门,别教敌军跑了。”
杜壆闻言,不敢怠慢,留下酆泰清扫南门溃兵,又命山士奇、董澄各率本部人马去夺东西两门。杜壆自己,则与卫鹤一路向北门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