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媛摇摇头:“抱歉,我没能说服他。确切的说,他根本就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那女人听到这话,瞬间也是死了心。她面露悲伤,悲伤之中又带着几分绝望:“其实他走到今天也是活该,我本不想管他的。可是我婆母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他也是马服君的独苗啊!马服君就要绝后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阿娇话语中带着几分惋惜。他并不是在为赵括惋惜,仅仅是为马服君赵奢即将绝后而感到惋惜。
阿娇跟赵括成婚多年,但因为赵括的自负,两人感情并不深,自然也就没有孩子。
赵媛犹豫了一下后,说道:“你为何不去求求你大父,大王还是很听他的话的,只要他开口,我相信大王不会拒绝。”
阿娇摇了摇头:“没用,我已经去求过大父了,大父根本就不见我!就连堂兄,也是躲着我。”
她稍作停顿,又接着说道:“如果不是没了办法,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公主。”
赵媛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唉!”赵媛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夫君,我会帮你再劝劝的。不过就算我夫君真的开口,大王也不一定会听他的话,所以这事儿我不能给你打包票!”
阿娇闻言,露出一个感激的神色,道:“公主肯仗义出手,妾就已经很感激了。无论此事成与不成,妾都会记得公主仗义出手的恩情,妾先去了。”
赵媛点了点头,目送阿娇离去。
待到当天晚上的时候,田秀还呆在书房处理公务,赵媛的婢女来了,轻声道:“主公,公主请您回去休息!”
田秀依旧在烛台下奋笔疾书,头也不抬的说道:“罢了,告诉公主早点睡,今晚我不回去睡了。”
婢女本想开口劝一下,又怕自己挨骂,只好小心的退了出去。
但是没过一会,门就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田秀不满的抬起头:“我不是说了,今晚……”
话还没说完,田秀就僵住了。赵媛居然亲自来了。
田秀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赵媛,道:“公主,有事吗?”
赵媛也不废话,直接走到田秀身边,质问道:“你到底肯不肯救他?”
田秀道:“肯如何,不肯又如何?”
赵媛气恼的说道:“你要是不肯帮忙,今后我便不理你了!”
田秀一听这话也来气了,他刚想发怒,但马上又冷静下来,平静的说道:“公主,我搞不懂了,你跟赵括有交情?”
赵媛道:“我跟他没交情,我只是不忍心阿娇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她是个好女孩。”
顿了一顿之后,赵媛绕到田秀身后,将手胳膊缠在了他的脖颈上,道:“而且夫君,当初阿娇怎么说也是你的未婚妻,都是我把你抢了,说起来我欠她,求求你帮帮她,就当帮我还债了,好不好?”
待到赵媛语气缓和下来,田秀总算开口了:“公主,并非是我存心见死不救。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打算帮他一把的,不管怎么说,赵母对我有恩,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老人家绝后呢?”
赵媛诧异道:“那为何我几次求你,你都拒我于千里之外?”
田秀无奈的摇头道:“赵括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又菜又爱玩。这次如果不让他在牢里吃几天苦,你信不信他出狱了之后还是不思悔改。要想让他老老实实的跟阿娇过日子,就必须给他吃点苦,让他接受一下社会的毒打,人自然就老实了。”
田秀站起身,将赵媛搂进怀中,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放心吧,我已经拜托廷尉给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牢房,不会让他受苦的。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了,我再去找大王求情,放他出来。”
赵媛靠在田秀怀里,轻声叹了口气,“希望他经过这次的事情,能够成熟一些。”
田秀点点头,“他毕竟是名将之后,只要他肯用心,将来未必不能成才。”
数日后,赵括被无罪释放。经历了牢狱之灾的他,性情大变,变得沉稳了许多。他与阿娇一起返回马服邑,从此过上了平凡的生活。
虽然今后赵括大概率只是一个普通人了,但这种结局对他来说,其实也还算不错。起码总比将来因为自己的菜,丢了性命要强的多。
大雪纷飞,时间转眼已经来到11月初,新年又到了。
新年这天,田秀的府上热闹非凡,他将自己所有的家人、门客都聚到了一起饮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田秀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这一杯,敬大家!愿我们来年一切顺遂!”
众人纷纷响应,一饮而尽。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田秀打开门,只见一个陌生的老者站在门口。
老者递上一封信,说道:“这是有人托我交给你的。”田秀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他转身对众人说道:“各位,我有要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你们继续喝。”说完,他匆匆离开了府邸。
其余的众人都是一脸懵逼:“主君这是去哪儿了?”
毛遂面色凝重的放下酒碗:“我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转眼之间,田秀来到府门外面,此时外面依旧在下着鹅毛大雪,而街道上空无一人,这么大的雪天,自然没人会在街上闲逛。
而田秀用手抱着胳膊,一步一步走向远处停靠着的一辆马车,他刚来到马车前,虞卿就掀开了车帘:“文叔,走吧!”
田秀爬上马车,问道:“出什么事情了?虞君如此急着召唤我?”
虞卿面色凝重的说道:“这两日赵国各地都在下雪,而代郡、云中、雁门等等各郡都有灾情。大王召我等入宫商议,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