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并没有向王福来过多解释,套用“一国两制”,他知道谢岩肯定能懂。
又待了一天,冯宝匆匆上路,在他心里,天塌下来也比不上孩子出生。
紧赶慢赶,日夜兼程,甚至悄然穿过“洛阳城”,不作丝毫停留。
“夫人如何?”冯宝跳下马车,冲着迎面而来的府内老兵就问。
“回侯爷,俱都安好,母女平安。”
“母女?夫人生了个女儿?”
“正是。”老兵有些吃不准冯宝想法,没再多言。
“哈哈!好!好极了!”冯宝大笑言道,跟着快步进入府内。
至内宅,进卧房。
冯宝无视婢女们行礼,快步来到床榻旁,看着脸色些许苍白的狄萱萱,低声温柔言道“夫人,辛苦你了。”
“妾身无用,未能……”
“夫人不必在意,男女皆同,均为吾之后也。”冯宝说完,目光移向一旁安睡婴儿,笑意不自觉浮现,伸出一指,轻轻触碰婴儿鼻尖,轻声道“我有女儿了,老头子,你总该放心了吧。”
狄萱萱并不知道冯宝口中“老头子”是谁,但她明显能够感受到其所言发自肺腑,一颗本有些“不安”的心,逐渐平复下来。
陪夫人狄萱萱说了一会话,又小心翼翼地抱会儿女儿,冯宝这才心满意足离开房间。
转去书房,冯宝落座,随后对闻声跟来的刘大山道“没外人,坐下说。”
紧跟着冯宝又道“适才你说谢府又添新丁?”
“正是,谢侯夫人诞下一子,比府内小娘子早一日出生。”刘大山坐下道。
“嗯。”冯宝点了点头,又道“得空常去谢府,问问王三狗,有何需要尽管道来,警官出任‘安东都护府长史’,其府内难免有事,务必知晓。”
“喏!”刘大山明白其中“帮衬”之意,连忙应下。
“大山,‘英烈功德园’可否建成?”
“回禀侯爷,已成大半,据‘施工队’言,再有月余即可。”
“此番出征,整个‘羽林右卫’亡一千六百二十一人,名册已列,将随大军回师呈报‘兵部’,其中,乡里阵亡者三十七人,名册在长河处,你亲自去慰抚,问清安葬事宜,可愿葬入‘功德园’,切记,此事仅自愿。”
“侯爷放心,老汉知轻重。”
“如此甚好!”冯宝道“阵亡者中,‘武平堡’老兵子侄有两人,你去之后,不妨多问问,若家中有难处,当给予助力,然此事需以汝个人之名,切记!莫忘。”
“老汉明白,替老弟兄们谢过侯爷。”刘大山当即起身欲行大礼。
“行了,坐下!”冯宝先是出言制止,旋即道“人有亲疏,适当关照无妨,不可过矣,大山,此事不可对人言。”
“喏!”
“出征数月间,乡里可有事?”
“禀侯爷,确有不少事情。”
“哦?道来听听。”
“许公、李公两家在‘长安’设‘炼油作坊’,闻此事后,有不少勋贵家中差人登门,意欲效仿;‘砖瓦窑’烧制‘玻璃’有所进步,只是离无色还差些……”
“些许小事不足言道,可否有要事?”冯宝不大喜欢听那些鸡皮蒜毛的事,直接打断道。
“要事?”刘大山怔了一下,立刻开动脑筋思索,片刻后道“听在‘司农寺’当差的罗家小子说,侯爷带回‘良种’已试一季,了不得,粮产增三成,陛下龙颜大悦;另有西域带回‘棉花’,刘家试种已有产出,制被褥进献宫中,得圣人夸赞,哦对了,刘家亦送来五件。”
“这个好,取来。”冯宝顿时来了兴致,吩咐道。
刘大山也不磨叽,立即起身走到书房外,唤来一名仆役,叮嘱了两句。
没过多少时候,仆役捧着两床被褥匆匆进入书房,呈至冯宝近前。
冯宝示意将被褥放置书案上,而后起身细察,还用手摸了摸、按了按,感受一下。跟着拿起桌上用来裁剪纸张的小刀,挑开白布缝线处,从里面掏出一把蓬松柔软雪白棉花,仔细看看后,笑道“刘家用心了,棉花挑拣甚是干净。”
刘大山可不明白冯宝所说何意,却并不妨碍其附和道“那是自然,刘家岂敢糊弄。”
“此物可是好东西啊。”冯宝道“大山,明日差人去刘府问问,棉花可还有剩余,有便全数购尽,若是不多,亦设法讨些回来,必须给夫人孩子用上,冬季将至,决计不可受寒。”
“侯爷放心,老汉明日亲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