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天色堪堪有些发白,营寨里忽然响起急促号角声!那是“示警”信号,表明“敌袭”!
“咚、咚……”
“聚将鼓”声很快响起,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黑齿常之披甲立于帅位,看着鱼贯而入的将领们,神情严肃。
“权永宁何在?”黑齿常之待众将齐聚,当即大声道。
“末将在!”一名铁甲大汉站出行礼道。
“汝守军寨南门,凡放进一个贼人,斩立决!”
“得令!”
“扶余礼、扶余吉。”
“在!”两人同出言道。
“军寨侧翼,由汝二人守卫,切记,粮草安全干系重大,但有损毁,军法严惩。”
“喏!”二人齐齐躬身领命。
“本帅亲守北门,决计不放过一个贼人。”黑齿常之简单部署完毕,最后对将领们大声道:“大唐‘羽林右卫’,两日内必定赶到,诸君,此战当扬我军威,让大唐将领认识吾等英勇,唯如此,方可保住所有,否则,大唐朝廷的怒火,将燃烧一切。”
黑齿常之最后这一句话,其实是告诉将领们,此战获胜,现有富贵以及将来的荣华都可预期,若是战败,皆成空矣!
以个人和家族切身利益来激励,过往历来如此,今日,同样效果很好。
将领无不群情高亢,誓言“拼死一战”。
同一时刻。
黑齿常之军寨南四十里处。
睡梦正酣的冯宝,被刘长河唤醒。
“到时辰了?”冯宝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道。
“还差半个时辰,然有紧急军情,吾……”
“行了,快说吧,什么事儿?”冯宝懒得计较,从干草堆里坐起来。
“斥侯来报,贼人似集结完毕,恐今日攻袭大营。”
“何来大营?”连续多日行军,冯宝疲累至极,加上睡眠时间也不足,精神状态自然差很多,连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多,居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刘长河所说内容。
“粮草大营。”
“嗯?斥侯警戒有那么远吗?”冯宝缓过神,问。
刘长河不知详情,只能缓缓摇头。
冯宝站起身,深呼吸两口,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些,想了片刻,道:“去知会斥侯队正,令其亲往探究,还有,未得回报前,全军延缓醒来,让将士们多睡一会儿。”
在冯宝想来,既然战事将要开启,反而不着急了,横竖不过几十里。且作为历史留名的将领,黑齿常之定然不是草包,坚守两三日,绝非难事。
只不过,事实和想象,总会有差别。
黑齿常之所立军寨,由于是临时性质,且加上营地附近树木多被砍伐一空,故军寨防御极为薄弱,充其量只能阻挡一下。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领,黑齿常之预判极为精准。
贼兵看起来漫山遍野,从四面八方包围而上,但实际上,真正攻击方向并不是东西两侧,而是南北两端大门。
自从得知贼兵包围,黑齿常之当时便预判,贼兵此番迥异过往于途中袭击,所图甚大。结合当下战局,贼兵意欲全灭大军,劫掠粮草,断前方大军粮道,以解“平壤围困”。
过往袭扰,所为劫掠,贼兵非正规军,无心死战,故从不行围困之举,今日一反常态,黑齿常之料定背后有人推动,否则一盘散沙式的各方贼兵,怎可能合兵围困?
黑齿常之无法猜测背后之人为谁?然其以为,贼兵终归是“贼”,绝无可能焚毁粮草,是以,置精锐于南北,老弱护卫侧翼。
果然,自战事起,南北营门遭受猛烈攻击……
“放箭!”
“放——”
伴随军官们的吼叫声,一排排如雨箭矢激射而出……
最前方盾兵,执立盾于地,横向排开,死死挡住营门正面,长枪兵、刀兵于后,前者听号令齐刺,后者随时补上盾兵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