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冯宝领大军继续上路,艰苦行军一整天,很多人都脚上生了水泡……
当晚,冯宝处理过自己脚上水泡,忍痛来到军卒中间,探视、慰问……
各级“军丞”同样没闲着,按照冯宝要求,主动过问普通军卒各项事宜……
无声之中,军心、士气,缓缓恢复……
又过两日,期间还遭遇过两场小雨,虽然每个人都用包裹铁甲的油布充当雨衣,但是,泥泞道路延缓大军行军速度,不得已之下,冯宝只得下令牺牲部分睡眠时间,连夜多走一些。
从主帅到军官,人人一样,谁也没有特例!军卒们看在眼里,明在心中,自然也没啥可抱怨,哪怕那些勋贵子弟们,喘着粗气,尽力迈动沉重步伐,也能勉强跟得上。
最痛苦者,莫过冯宝。
自从来到大唐,他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可是心里却清楚,就算是爬,也得跟上,统帅,必须以身作则!
刘长河知道自家侯爷快撑不动了,招呼两个亲兵,一左一右,扶着冯宝,尽可能让他少费些力气。
这个小小举动,并没有引来任何不满,相反,在军卒们眼中,统帅非高高在上者,而是和他们一样,普通人而已。
通过几天行军,全体军官们都意识到了“军丞”的巨大作用,正是他们的努力,不厌其烦地解决和回答军卒各种各样问题,才使得整支军队,依然保持着军心凝聚,士气旺盛。
每一名军官也都认识到,除了告诉军卒们应该做什么的同时,也应该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冯宝口中的“知所思,解其惑,得以稳军”的思想,真正切切为所有军官接受。
在冯宝看来,这要比战场获胜,更加难得,也更为可贵。
“军丞制”,从设想到实施,时间并不算短,效果一直很普通,关键是大唐军官们的思想意识里,并不是很认同。
但这一次,将是一个转机。
距离黑齿常之与萧越商定的时间还有两天。
“笼关”正北约百里进山路口附近。
刘仁实、刘仁愿领整四千大唐精锐将士潜入一片稀疏林中。
他们之所以没有继续前进,那是在等待斥候小队回报。因为,这条必经之路全长接近七十里,乃蜿蜒山道,粮草运送几度出事,都是在这条路上,哪怕派出军队接应,往往也因为地形缘故,做不到歼灭,最多只能击溃,且自身损失还不算小。
因此,当萧越骑快马抵达“平壤城”外大唐军营,面见大总管贺兰敏之,直陈自己与黑齿常之谋划时,立即得到全力支持。
一方面,肃清由各方溃兵组成的叛军乃大总管职责所在;另一方面,粮道不稳已经严重威胁大军安危。
当然,真正令贺兰敏之下定决心的,自然是冯宝领军。
尽管大唐朝廷将星璀璨,但贺兰敏之认识并且了解的,首推冯宝!而且,曾经同样发迹于“安胜关大捷”的林运明确指出:“昔日‘武平堡军’敢死队,能够日行百里,今冯侯麾下‘羽林右卫’,行七十里,不为过也!”
刘仁实在“长安”时,接触过“羽林左卫”,很清楚他们操练多么艰苦,故也丝毫不怀疑。
他们三个人乃军中职务最高者,且皆为大唐高官,统一口径后自无人有异议。
于是,贺兰敏之手中最精锐的大唐军队给派了出去一部分。
“刘公,有消息了。”刘仁愿听完斥侯回报,直接来到刘仁实面前道:“进山不足十里,即发现贼兵踪迹。”
“哦,可有安营?”刘仁实问道。
“据几路斥侯所言,贼兵沿山道两侧南移,恐尚未聚集。”
“依将军之见,当如何?”
“衔尾暗随,伺机而动,方为上策。”
刘仁实捋须思虑片刻,道:“善!依此行事,定杀贼兵措手不及。”
“刘公,下官以为,黑齿都督押送粮草,即便遭遇伏击,且战且退亦非难事,我军缀敌于后,待冯侯大军出战,贼兵慌乱之际,行雷霆之势,必定破之。”刘仁愿随即道出所想。
刘仁实几乎不作多想,当即应允。在他看来,哪怕冯宝大军没到,单凭麾下也足以保护粮草无虞。
知敌军动向,且有作战思路,剩下执行便好。
差不多同一时刻,冯宝得到前方探路斥侯禀报:“据附近村民所见,粮草运送队伍一日前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