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近在咫尺的“水师军营”里官兵自然是看在眼里,震撼在心头。
李聪问过刘愣子:“当初的‘卫岗乡’也是如此?”
刘愣子回道:“某那时在军中,详情不知,然想来更为不易。今日之乡里,昔年可是一片荒芜。”
在军中很多人眼里,刘愣子出任“总教官”,是大都督关照昔年下属的缘故,毕竟其个人实力摆在那儿,远远称不上“悍勇”二字。
但是李聪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在他看来,能够两次在战阵之上,瞬斩敌酋,不管是什么“特别原因”,那都说明其人绝不平凡,因此,始终保持足够尊重,并坚决执行其看起来十分无聊的“队列操练”。
六月初三,李聪、匡胜刚刚带队结束晨练,一名军卒前来禀道:“大都督差人前来,刘教官相请。”
李、匡二人均未多问,迈步直去中军大帐。
大帐内,有三人安坐于案几后,李聪他们都认识,除了刘愣子,还有“广州水师郎将”何晓章以及杜风。
彼此之间打过招呼后,刘愣子道:“杜兄弟带来大都督令。”话到此处,他看了一眼在座几位,接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应该有活干了。”
此言一出,李聪、匡胜与何晓章三人全都目露精光,作为军人,他们渴望战功,特别是何晓章,说起来领“水师广州部”三千人马,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甚至连敌人的影子也没见过,以至于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这一支军队存在的意义。
刘愣子并没有主动说明,而是将话语权转给杜风。
杜风也不客气,接过来直说道:“大都督原本今日回营,然有事耽搁,需明日方可。差吾前来,实因有一急切之事。”说着,他停顿片刻,又道:“此地以东五十里‘山南村’,日前遭遇盗匪袭扰,损失不明,大都督认为,‘广州府’官兵皆为步卒,不足以追敌,故揽下此事,令刘教官遣百骑追出,务必歼灭盗匪,还地方安宁。”
听完杜风所言,何晓章知道此事又与自己无关了,谁让他们是“水师”呢?别说“百骑”,连“十骑”都没有。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刘愣子不作多想,很快决定将此事交给“勋贵甲兵”里的两个小队,只是特意叮嘱一句:“‘初五’,全军点卯前,务必归来缴令。”
两天时间,五十里距离,应付一群盗匪,足够了。
次日,六月初四,大雨。
一大清早,冯宝、王福来与贺兰敏之率众亲兵回到军营。
因非战时,所以冯宝让人在自己大帐附近另外搭建几座小帐,以安置狄萱萱、明崇俨等非军中之人,全当是“客房”了。
待一切安顿好,已至晚间。
“校尉,张猛大管事来了。”冯宝刚刚回到自己帐中,屁股还没坐热,刘长河便进来禀道。
“有请。”
刘长河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军帐,刘愣子突然匆匆走进来,且一见冯宝就道:“校尉,剿匪的两个小队刚刚回营,据他们说,‘山南村’被洗劫一空,损失惨重,好在没有百姓伤亡。”
“追上贼人没有?”冯宝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一直追至海边,失去贼人踪迹。”刘愣子说完又道:“幸好小队为防止贼人隐匿于旁,曾留下十人驻守,期间得知,贼人似是来自‘泉州府宁安寨’。”
“宁安寨?何以见得?”
“有村民曾出海跟船,认得其中一个贼人。”刘愣子如实回答道。
“他妈的!那帮狗日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冯宝心里说着,眼中却是冷芒闪烁,其真实想法,令人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