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汉雄没作任何表示,而是看向冯宝说道:“老朽初步估算,此船花费至少三十万贯,如此巨量钱财,不知从何而来?”
这下轮到冯宝被人问蒙了。
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询问自己有没有钱?一时间竟然忘了回答,
苏汉雄以为是钱财的数量过于巨大,让冯县男“吓到了”,不免叹道:“县男之高义,老朽心领,然无足够钱财……”
“不不不,老先生错会了。”冯宝急忙出言打断道:“钱财不是问题,别说三十万贯,五十万也不是大事,冯某只是没想到老先生会为钱财担忧。”
冯宝唯恐苏汉雄不信,接着补充道:“初期建造两千料大船,耗费不会超过二十万贯,待成功后,扩大作坊,再造五千料大船,所需花费,皆由冯某名下产业支应,断不会出现支应不上的情形。”
实际上,花多少钱都不是事,因为他知道,这作坊,早晚都是朝廷的,就算未必是“卖”给皇帝,那也一定能够换来超值的利益,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
冯宝有多少钱?连他自己也不大清楚,反正他知道一样,在大唐,只要想挣钱,那会有数不清的方法,只看自己愿不愿意用了,所以,他“视钱财如粪土”的做派,那是没有半点伪装。
苏汉雄可不知冯宝底细,但是他能感觉到对方那种气魄,一种“只要是钱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有“理想”的匠人,如今有一个天赐良机放在眼前,不去抓住那才是愚蠢。
冯宝上门的诚意,加上铁男一旁的劝说,苏汉雄应允下来,实属一件必然的事情。
只是当问及“五千料大船”详细资料的时候,冯宝仅仅表示:“待作坊设立,人员、物料齐备后,自然会有。”
话说的极其笼统,冯宝似乎也不愿多说,旁人自然不便追问,只得做罢。
不过,当得知此事的明崇俨好奇地问及之时,冯宝却是没有隐瞒,直接道:“为师哪里懂什么造船,更不知所谓详情,但汝之师伯谢县子知晓,他会安排好的,咱们等着便是。”
明崇俨实在想象不出,相隔数千里,师伯是怎么知道的?又能怎样安排?不过他猜测,应该和高破军去“卫岗乡”有关。想通了这一点,他也不再追问,一切留待日后自知。
随着日子一天天地推移,冯宝发现,自己找来的苏汉雄其人,还真是个人“人才”!会“造船”,其实不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技艺精湛的“大匠”,但是,他能够从作坊选址,到人员招募,以及订购物料等方面,全盘掌控,且丝毫不乱,那可就是一件“了不起”的本领了。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具有组织领导才能的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是稀缺的,所以,冯宝几经斟酌之下,决意“搞一把大的”。
洛川没有住在“馆驿”,那是因为他来到“广州”以后,需要处理一些家族生意上的事物,总是进出“官府馆驿”不大方便。
冯宝自“育种中心”回来后,洛川本有意住进“馆驿”,可是当他听说“育种中心”种植一种名为“甘蔗”的东西颇为成功时,他动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可是很意外,冯宝似乎不愿意提及此事,几乎没怎么说。
不过,洛川当日也不是一无所获,冯宝知其有心脱离“洛家”,另立门户,便主动告诉洛川:“甘蔗之事,吾也不是特别清楚,需回乡由警官斟酌处置,然六郎日后自成一家,少不得些许本领方能立足,甘蔗不成,那便换成‘制盐’。”
自古“食盐”制售皆由官府垄断,其中利润简直大的不可想象,可以这么说,任何一个人,只要能够参与其中,想不发家都难。
“海水晒盐法”,那是冯宝小时候看的《十万个为什么》里知道的事,长大也有从网络里粗略了解过,所以,他向洛川详述了自己所知,最后明确告诉他:“方法肯定对,但需要验证,汝花一些时间去做,肯定能成,不过切记,务必做好记录,唯有精准的步骤,才能保证品质,若有不懂,可找方九相助。”
洛川很早以前就从兄长洛克然那里知道谢、冯两人的“神奇”,因此,他对“海水晒出食盐之法”,那是如获至宝,确信不疑!当然,代价也不是没有,那便是在三个月内,帮冯宝筹集十万贯钱财,至于用处,不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