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又错了。”谢岩转首对李治行礼道:“陛下,臣记得当初说过,在没有找到新的高产品种以前,改进农具以及耕种方式,也是悬赏的一部分,不知陛下还有印象否?”
李治道:“卿家所言不差,的确如此。”
“谢陛下”谢岩说完回过来对那老官员道:“第一批出发寻找的商队,用时三年回到‘卫岗乡’,尽管他们没有找寻到高产的粮食品种,但却带来了一些新的品种,其中有一种,名曰‘甘蔗’,是在岭南发现的,此物还需要不断地选种、育种,方有可能制出糖来。第二批寻找粮食的商队已于去年出发,他们将在岭南购买一块田地,雇请当地人种植甘蔗,并负责选种、育种,相信等到第二批商队回来的时候,甘蔗的选种会有收获,届时,可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还需要继续选种、育种,又或者是大量种植,以解决我大唐百姓缺少食糖的困境;此外,‘卫岗乡’自己的‘育种中心’,经过数年的努力,目前提供给乡里的良种,比过去增长约一成,加上‘育种中心’精耕细作的方法教会百姓,乡里粮食年产总体增长约三成,难道说这不是当初悬赏之功吗?”
“口说无凭,可有实证?”老官员追问道。
“当然有!”谢岩肯定地道:“乡里粮食产量的变化,‘司农寺’皆有派人验证,精耕细作的流程,也已经交付‘司农寺’推广,原‘婺州’崔义玄刺史,曾派人来乡里学习过,相信回去以后一定也会有所收获。”
听着谢岩言之凿凿的话语,老官员情知必定不假,否则在这朝堂之上,乱说话可等同于欺君之罪,相信不可能有人主动找死!那么,既然是真的,再问下去,纯属找不自在了,只能默然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看着谢岩连续驳倒两名官员,李治不禁露出一丝浅笑,在他的眼里,这帮先帝留下的老臣子,除了给自己添堵之外,几乎毫无建树,现在,仅仅一个谢岩,就能够让他们无话可说,可见他们是真的老矣!
其实,并非谢岩口才有多好,而是他一直坚持用事实来说话,“卫岗乡”的初步成功,让他有足够的底气来面对各种质疑。
皇帝的表情,让李义府看到了,这一刻他可以确定,皇帝是支持在卫岗乡试行新商税的,他觉得,应该站出来说话了,于公于私都在情理之中。
可就在李义府迈出第一步,另外有一名官员抢先出班,向皇帝行礼道:“陛下,臣以为,完全可以在‘卫岗乡’试一下。”
李义府这才发现,抢在自己前面说话的人竟然是许敬宗。
“许卿家缘何如此说法?”李治问道。
“启禀陛下,臣昔日有路过‘卫岗乡’,那里从一片荒芜之地,变成今日繁华的闹市,可以说,谢县子之功劳不容怀疑,理当允许再试一下‘商税’之事,且‘卫岗乡’弹丸之地,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凭一道圣旨即可挽回,于国并无大碍。”
“陛下,臣附议许尚书所奏。”李义府唯恐再让人抢了先,赶紧出班向皇帝行礼道:“实施‘新商税’,可谓利弊皆有,若成事,不仅朝廷可多获得一些收入,‘卫岗乡’后续发展的钱财也有了保证;若不成事,最多取消便是,区区一乡之地,无损于我朝根本。”
“臣附议许尚书所奏。”
“陛下,臣附议李侍郎所奏。”
“臣附议。”
……
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于十名官员站出来表示支持。
李治看到如此情形,心里颇为高兴,自己还没有表态呢,就已经出现一呼百应的状况,相比较过去,无论自己说什么想什么,官员们都是默不作声的情况,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想到这里,李治将目光投向那几个宰相们的身上,心说:“也该你们说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