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眼不见为净,早走早好。”冯宝完全没有问题。
等到谢岩和冯宝启程回“睦州”时,战事也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同谢岩预料的一样,陈硕真最后还是选择了以自尽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死后,除了几个部下自杀殉葬外,其余的全部投降,整个“睦州”叛乱一事,就此完全结束。
崔义玄是个老实人、也是一个好人,同时由于年纪和阅历的缘故,要比谢岩他们更懂得什么是“朝廷”。当他听说谢岩是以劝说陈硕真自杀的方式来结束战事,同时又接纳了叛军投降以后,脸色大变,本想张口说话,却又忍住了,他觉得,应该为谢县男,这个自己十分欣赏的年青人做些什么。
崔义玄带上几个亲兵,骑马连夜出城,迎着刘愣子他们回城的方向快速奔去。
一天后,正在行军途中的刘愣子突然听前的斥堠来报:“启禀都尉,‘婺州’崔刺史请都尉前面一叙。”
刘愣子非常的奇怪,崔刺史不是在“睦州”城里吗?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呢?而且更怪异的是,他找自己能有何事呢?不管如何,去一趟总是必须的。
刘愣子带着两名亲兵,骑马离开大队,于前方十里地,遇上了赶过来的崔义玄。
“刘都尉,请借一步说话。”崔义玄没有客套,直接请刘愣子来到路边一个无人处,然后道:“老夫听闻,谢县男逼逆首自尽,而后余下的人按降军处置,不知可有此事?”
“刺史所言分毫不差,的确如此。”刘愣子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刘都尉啊,此事大为不妥,不妥啊!”
“有何不妥?”刘愣子非常不解地问。
崔义玄看了周围一眼,见没有旁人在,便说道:“刘都尉啊,那陈硕真是叛逆,且擅自称帝,此事犯了天大的禁忌,抄家灭族,凌迟处死亦不为过,谢县男怎可与之进行交易?岂能用逆首的死换其部下的活?此事如若传到朝堂,那不是害了谢县男吗?届时纵然陛下有心不追究,可难保百官发难,陛下到时候,也未必能够保得住啊。”
“那可如何是好?”刘愣子当时就急了眼,他可比谁都知道,谢岩和冯宝若是出了事,自己也就完了,所以赶紧向崔义玄请教道:“还请崔刺史教某家该如何做?”
崔义玄答道:“刘都尉你什么都不用做,将所有投降的叛军交给‘婺州军’武都尉,老夫会去告诉他应该如何做。”
刘愣子应道:“好,此事我来安排。”
“还有,都尉可带其他所有的军队迅速离开,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刘愣子并不清楚崔义玄到底想怎么样,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谢岩和陈硕真达成的“交易”,的的确确是一个隐患,必须得消除,因此,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崔义玄的所有要求。
大约两个时辰以后,刘愣子率所有军队以有军务为名,先走一步,将陈硕真的部下,全部移交给了“婺州军”。
临出发前,刘愣子多了一个心眼儿,特意留下两名亲兵,让他们藏好身形,弄清楚崔义玄究竟想要干什么。
军队到达“睦州”城下,依然按老规矩在城外扎营,刘愣子没有进城,他在焦急的等待,等待自己亲兵回来。
两天后,刘愣子的亲兵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快说,究竟什么情况?”刘愣子一见他们就迫不急待地问。
两亲兵相互对望一眼,其中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压低了声音说道:“都尉,那些人、那些投降的叛军,全部被坑杀了。”
“啊——”刘愣子张大了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刘愣子冷静仔细考虑了一下,终于有些明白崔义玄的做法是什么意思,不管猜的正确与否,他先对两名亲兵道:“记住了,此事日后有人问起,就说是谢县男安排的,听清楚没?”
亲兵自然都是信得过的人,哪有会说不的呢?自是满口应允。
又过了两日,崔义玄和“婺州军”一起回来了。
望着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崔义玄,刘愣子那是打心眼里佩服,坑杀了一千多人,完全就和没发生一般,他自问是做不到的。
崔义玄不回来,刘愣子都不敢进城去见谢岩,就怕他问起叛军的事,现在好了,总算可以跟着崔义玄,一起进“睦州”了。
快到城门口时,崔义玄忽然看到城门之上悬挂有六个人头,不禁奇怪地问道:“那都是什么人?被斩首示众。”
刘愣子回答道:“都是原‘睦州’的官员,有刺史、长史等,谢县男只诛首恶,没有牵连其他任何人。”
“原来如此,难得啊!”崔义玄赞了一句,他经历的事多,自然知道,如原“睦州”官员那般弃城而逃的,抄家杀头都不为过,谢岩只诛首恶的做法,已经是堪称“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