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整支“武平特混营”在地方官府的协助下,分批次乘船渡过“长江”,抵达“江宁”地面。
这个时代的“长江”,水面更宽,水量更大,的的确确堪称“天险”!
“警官,到家了。”冯宝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谢岩却什么也没说,放眼四周,打量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久久不发一语……
“报——”远处传来马蹄声,且有人在马上大声喊道。
谢岩回过神,见一骑飞奔而至,待到有十步距离时,勒马而下,快步来到谢岩面前,单膝跪地,拱手而道:“禀报将军,‘羽林左卫’驻‘扬州’方进部、驻‘江宁’赵贺胜部,已全部抵达,目前正在前方十里整军待命。”
谢岩抬首看了一下天色,发现距离天黑也没有多少时候,于是对前来报信的军卒道:“今日不早,我军就地扎营,汝去通知方、赵两位都尉,命令他们率军过来汇合吧。”
“得令!”军卒二话不说,马上离开。
对于大唐其他军队而言,安营扎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需要伐木以立营寨以及支起军帐。
可对于“武平特混营”来说,却简单了许多,大约一人高、两根手指粗的“竹竿”有近千根。
那不是普通的“竹竿”,仅仅看起来比较像而已,实际上,是将整根竹子剖开,放进更长一些的铁条,再将竹子合上,里面的间隙部分,加入小竹片以做固定,外部用铁丝缠绕收紧,所有铁丝断口处,皆做了打磨收口处理,以防止伤人,而多出来的半尺长顶端,全都打磨成圆锥型。
谢岩当初设计这么个东西,那是作为战争储备物资用的,本打算以后有战事时,交给雷火或者刘愣子,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却先用上了。
此物说来简单,然而,在没有机械加工的大唐,完全依靠人工,可谓制作极为不易,一千根,已经是“冶铁作坊”两年来全部产量了。
此物配合铁丝,可以用于立寨;能够用来搭建军帐,必要时,还可以做为长枪使用,更重要的是能够回收,进行重复使用。唯一的缺点是太重,携带不方便,好在“武平特混营”此次是在国内作战,不需要携带大批粮草,可以腾出运力进行装载。
中军大帐刚刚搭建完毕时,方进和赵贺胜分别率军抵达,看着眼前别具一格的营寨模样,两名都尉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刘愣子是他们同僚,在“长安”时也算是酒友,关系甚是不错,所以他主动代表谢岩出来迎接。
“哎呀,那不是愣子吗?”方进待刘愣子走出营寨,赶紧唤了一声,接着翻身下马。
赵贺胜同样下马跟上去,冲着刘愣子就道:“两年不见,刘兄风采依旧啊!”
“那是自然,你们不也一样……”刘愣子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他先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眼方、赵二人,跟着走到他们的部
“哎,愣子,看什么呢?”方进很是奇怪地大声问。
刘愣子回过身,对他们道:“我说你俩是不是把军费都花光了啊?怎么……怎么你们的部下都……”他实在想不出来应该如何说。
“愣子,你说清楚点,什么意思?”方进有点不高兴了,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冷。
刘愣子挠了挠头,道:“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么着,让你们的人跟上,一起去我那看看,将军那里不急的。”说完,硬是拉着两人往自己营地那里而去。
方、赵两人不明究里,只是他们也知道,刘愣子是此次统军大将的老部下,倒也不怀疑他说的话,于是挥手示意众军跟上,一齐去往中军营寨侧翼的另外一处单独的营地。
很快,到了营地之前,刘愣子冲着守门的军卒大声道:“传令周校尉,命他点齐本部人马,全装出营,整军列队。”
“愣子,你这是做什么?”方进大为不解地问。
刘愣子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奇怪,都是‘羽林左卫’,怎么你们的装备和我的部下差那么多啊!你们现在什么也别说,一会看了就知道。”
话都说到这里,方、赵二人总算也听出些内容了,可他们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只能先保持沉默,过会看了再说。
很快,一百骑迅速自营地中而出,并按照要求,列队完毕。
“下马!”刘愣子先大声令道,然后对方、赵二人道:“你们自己过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
就在方进与赵贺胜找寻装备不同的时候,冯宝走进大帐,对谢岩道:“你不是让刘愣子去迎接的吗?怎么把人带到他那里去了?”
“谁知道他搞什么情况,反正一会也就知道了。”谢岩不以为意地道。
“派人去‘睦州’的事,你真的想好那么做了?”冯宝问。
“嗯,不如此不成啊,我们得一次性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不然,大老远来一趟,总不能是为了杀人吧。”
冯宝看了一眼帐中,见除了王三狗,没别人,就继续道:“‘睦州’那地方,听说很穷,你带商贾们去,确定能够开发出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如果不能够帮助当地进行经济开发,那个地方早晚还是得发生叛乱。”谢岩道:“你应该知道,贫穷是最大的罪过,不解决百姓吃饭穿衣的问题,叛乱只是早晚的事。”
“你啊,忧国忧民,不当宰相真是可惜了。”
谢岩笑道:“当宰相可不能只会忧国忧民,那需要通盘考虑的,我可没那个本事,现在的‘卫岗乡’就很好,地方再大一点,搞不好会被我弄成祸国殃民的地方。”
“狗屁,你这人,骨子里和我一样懒,别给自己找借口了。”冯宝一脸不屑地说道。
“好啦,咱俩就别争这些没用的东西,赶紧打完这一仗,才是正理。”
“我才不担心呢,农民起义……哦不,叛军,叛军没有组织,没有信仰,完全一群乌合之众,打不赢才叫奇怪,不过呢,我想提醒你一句,大家都是唐人,少杀一个是一个,我是真心不想成为刽子手一样的人。”冯宝很认真的说出这一番话。
“放心吧,青史留名未必能做到,留下恶名却更没必要,既然是打仗,必要的杀戮总是难以避免,我只有一个原则,凡是沾了百姓血的家伙,我一个也不放过。”谢岩最后一句话说的那是森然至极。
冯宝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这么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