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将自己和谢岩对的下句交给芊芊之后,最倒霉的人却成了王掌柜,因为芊芊以自己无力保护为由,将密封的盒子当众委托给他保管了。
当时,王掌柜那是一个憋屈啊,明明和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事,一下子等于手上多了一个烫手山芋,这要是弄丢了,或者被人盗走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然而,第二天他就发现了一件怪事,许多人慕名而来,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先找芊芊询问“是不是确实有冯、谢二人对出的下句,且对的如何?”
唐朝的青楼女子,凡是比较出名的,基本都是有一定才学之人,虽然她们不一定写的出来,但是鉴赏水平还是不低的。
芊芊很肯定地告诉每一位来访者:“冯校尉和谢县男确实各自对了一句,两者各有千秋,但应该是谢县男的水平更高。”并且坦言:“要想超过谢县男的下句,得到五千贯赏金,难度很大。”
听完芊芊的叙说,每位来访者表现不一,有黯然离去者;也有打起精神,试图争胜者;更多是仰慕者,想要得知究竟是何内容,以作欣赏。不管是哪一种表现的,最后都跑到王掌柜那儿看了一下那个盒子,有些人就此离开,但是大多数都是留在“谪仙馆”里,喝酒、放歌以解心中之郁结。
王掌柜没想到那个盒子还有如此“功效”,赶紧命人将盒子放到大厅显眼位置,专门安排两个保镖护卫,以显示“重要”。
“谪仙馆”里发生的事,冯宝一点也不知道,一大清早,房元昭就来找他,又一次提起了“拜师”的事,而且还极正式的专门带了礼物。
冯宝总觉得自己还没长大,哪能为人师表啊,自然死活不同意,房元昭也执着得很,大有一副你不同意我便赖着不走的意思。
冯宝实在拗不过他,只好说;“要不你来‘皇家学堂’进学吧,反正估计我也会在学堂充当先生,从这个意思上说,你可以称我为‘师’。”
房元昭急忙应允下来,连对冯宝的称呼都改成了“先生”,算是确定好名份。
有了房元昭这么一个土生土长且常年混迹于市井的“好学生”,冯宝又动了调查“长安”讯息传播路径的心思。
冯宝大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房元昭马上回道:“此事简单,只是难以说清楚,要不陪先生出去走一趟看看,相信很快就能弄明白。”
就这么着,冯宝离开“谪仙馆”,跟随房元昭一起,前往“长安”市井之中。
房元昭不亏是“长安”本地人,加之本身又是一个纨绔,长期在市井里混,对城里大大小小的事,八九不离十的都知道一些,哪怕只是表象,对冯宝来说也是有非常大的帮助。
比方说,冯宝根据房元昭的叙述,大体上知道了“长安”城里,一般流言的传播,通过人们口口相传,最多也就是在各坊张贴一些告示而已,那还得有人关心,有人解读,否则一般百姓根本就不识字,更看不懂;快一点的方法就是在张贴告示时,安排人去解读,告诉老百姓是什么意思,至于百姓是不是传出去,那就要看是什么事了,不好一概而论,一般来说,圣旨与三省的政令,都是以这样方式告之天下;还有一种方式,却较为复杂,需要结交一些“牙行”或者“帮会”之流,由它们安排,不过,这需要花钱,费用也不低。
房元昭说的这几种方式,并没有超出冯宝的想象,真正引起他极大兴趣的,是房元昭无意中的一句话“此番‘花会’一事的散播,极为奇怪,似乎是在‘谪仙馆”附近讨生活的人传出去的。”
“那都是些什么人?”冯宝问。
房元昭道:“多是一些商贩,还有一些闲人,专门替人跑跑腿,挣些辛苦钱。”
“这些人多吗?”冯宝边走边问道。
房元昭道:“有很多,青楼、酒馆、客馆都有,没人知道有多少,许多百姓一旦家里钱不够用或者空闲下来,都会去挣两个。”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城里家境不好的,都有可能是,对吗?”冯宝问。
“差不多是这样,先生,你对他们的事那么上心干嘛?都是些普通老百姓的。”
“不可以这样说,你要明白一个道理,真正创造财富的是他们的劳动,钱财不会自己掉下来,吃穿用度等也不会凭空出现,就拿你来说吧,你花的钱哪来?家里的?那你家里的钱又是哪来的?难道令尊大人自己挣来的?我想,不会是吧。”冯宝一连数问,问的房元昭根本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