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
沈越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将他监视的情况如实禀报给陈元,“曹璋子时初刻进的坤宁宫,直到卯时初刻才出来,他进入坤宁宫足足有三个时辰,消息已经传给老祖宗了。”
“三个时辰?这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啊!”
听到这个消息,陈元将眉头拧成个川字。曹璋是出了名的谨小慎微,做什么事儿都不会亲自出面,这次怎么可能会在坤宁宫内待上三个时辰?
要知道,坤宁宫可是皇后的居所,戒备森严。
曹璋敢在里面待三个时辰,可见他必定是有要紧的事儿向皇后娘娘禀报。
会是什么事儿呢?
最近这段时间可以说风波不断,先是科考试题泄露导致科考临时暂停三司会同查案,又是户部亏空三百万两银子,紧接着是大将军岳山棋凯旋归来,人未至,战功表已经送达,明显是要逼着皇帝按照他的战功表封赏,太康也因此恼怒不已。
如今真是多事之秋。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曹璋竟然敢孤身入坤宁宫?
“贵妃娘娘那边来消息了没有?”思来想去,陈元吃不准曹璋的目的,决定找岳贵妃商议,先下手为强了。
沈越道:“娘娘早就来了信儿,说在大将军回京之前,干爹怎么着也得见她一面。”
“看来贵妃娘娘也着急了,”陈元望着外面蒙蒙亮的天空,“干爹和掌印昨夜伺候皇上想必一晚上没睡,想必现在已经熬不住了,今天应该是石安当值,”然后他斜眼扫了一下沈越,“派人继续盯着曹璋,我现在去接干爹,给贵妃娘娘回个信儿,我晌午过去。”
“是,干爹!”
沈越弓着腰,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间。
……
曹璋从坤宁宫出来后,就径直地朝着司礼监的值房走去,今天是石安当值,他得去照顾。还没有走到值房的台阶,曹璋站住了,后面的杨立也跟着站住了。
司礼监值房院子中房门前面的一把摇椅上,石安昏昏欲睡地躺在上面。
“干爹!”
看到石安,曹璋眼中掠过一道复杂的光。当年要不是有石安的帮助,自己不可能进入司礼监,也不可能如此快的爬升,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石安待他是真的没的说,简直比亲儿子都亲。
“回来了?”
藤椅上传来石安略微沙哑的音色。
已经四十九岁的石安面容看起来并不苍老,昨夜可能是熬得了,眼睛带着血丝,声音沙哑着。
“嗯。”曹璋走到藤椅边,给后面的杨立使了个眼色。杨立立马进了旁边的耳房,不多时就端着热茶出来,这个时候,曹璋已经扶着石安做起来,将茶递过去,“干爹,喝口茶!”
石安没有接,盯着前面的大门问:“昨夜去了坤宁宫?”
曹璋诧异地看着石安。
“哼!”
石安笑了一声,“你诧异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入宫四十余年,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才到今天的位子,你干什么能瞒得过我?瞒不过我,也就瞒不过陈渊,更瞒不住冯珙!”
曹璋跪下来:“请干爹责罚!”
杨立也慌忙跟着跪了。
见曹璋知了错,石安的脸色缓和下来,接过茶杯呷了一口:“我问你,‘天地之间,其犹橐(tuo)龠(yue)乎?’的后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