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激动,皇帝咆哮道:“朕都知道,朕只是在忍着,朕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却是不知悔改,朕能如何!”
长孙无忌仍旧淡定,“一切,不过都是起源陛下。”
“高明称病回长安,你若让他再回黔州,又怎会有这些事。”
“长安失火,难道真就不觉与高明有关?”
“他在昭陵,与劳力打的火热,真就不觉有异心?”
“这些,陛下通通视而不见,还将青雀召回长安,陛下心里在想什么,我又怎会不知,雉奴又怎会不知,我今日之反,与高明当年之反,不过都是顺遂陛下罢了。”
李世民胸膛起伏,强忍着怒气,冷静下来。
“朕承认,朕确实为父不如为君,但你不能将你的野心,也扣在朕的头上。”
“朕偏宠高明,也是因雉奴一次一次令朕失望。”
“与国,高明能深切时政,雉奴不如,与家,雉奴视高明和青雀为仇寇,若是他继大位,高明和青雀难以安好。”
长孙无忌一笑,“陛下确实早已有废立之心。”
李世民自顾自道:“朕欲立青雀。”
“青雀不如雉奴,陛下这是在误社稷。”
“青雀是不如雉奴,他没有雉奴的心机,也没有雉奴的狠辣,社稷交于他,难以有大作为,但...守成还是可以的。”
长孙无忌面带嘲讽,“坐上了这位置,就没有不狠辣的人,陛下真以为废了雉奴改立青雀,就能兄弟相合吗?”
“朕已与李道宗议好,高明和雉奴,可去景国,隐姓埋名安度余生。”
“原来,陛下一心攻伐高句丽,是为此。”长孙无忌恍然。
李世民不再言语,话题戛然而止,两人都是默默喝着酒。
许久,应该很晚了,皇帝摇摇晃晃起身,面色挣扎、愤恨...流露过各种情绪后,迈步往外去。
“陛下。”长孙无忌起身,跪下,一丝不苟的稽首,“冲儿和延儿,毫不知情。”
李世民头也不回,“放心好了,他们会逍遥一生的。”
“多谢陛下。”
长孙无忌叩首,等在抬头,眼前已站着两个卫士。
再回到牢中,长孙无忌坐在窗前,静看着窗外的明月。
廊中响起脚步,狱卒将门打开,李承乾进来。
长孙无忌是错愕的,然后瞬时间,又恢复常色,淡淡道,“高明,是来笑话舅舅的吗?”
程良骏将手中矮凳摆到油灯前,李承乾坐下。
“舅舅有何好让我笑话的。”
“你赢了,不该笑吗?”
“舅舅说笑了,侄儿绝没有这等心思,深夜来,只是想问问舅舅,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已至此,还有何好交代的。”长孙无忌摇摇头,转看向窗外,“你回去吧。”
李承乾纹丝不动,“舅舅没有事,侄儿倒是还有件事,望舅舅能帮我一次。”
长孙无忌看来,眼中闪着疑色,他都处在天牢成阶下囚了,还能帮个什么呢?再者,李承乾能有什么需要他帮的呢?
李承乾让狱卒拿来纸笔,言道:“舅舅,替我写几个字可好?”
“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