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谋反,这个消息很劲爆,朝野瞬时被点燃。
百姓看热闹不嫌事大,街头巷尾所议论的,都是长孙无忌为何要谋反,他和皇帝不是亲戚吗...
朝中就有些压抑了,与长孙无忌有来往者,战战兢兢寝食难安,害怕会跟着一起吃瓜落,自古以来,谋反就没有不血流成河的。
万幸,李世民没有大搞株连的意思,只是将一些甩脱不清之人赶出了朝堂,比如褚遂良...
人心,暂且安定。
李治默不作声的缩在东宫。
李泰从早到晚乐的合不拢嘴。
李承乾从昭陵来到长安。
长孙无忌被关在天牢中,左右牢房都是妻儿家眷,一家人还是在一起。
赵国公府被抄了个一干二净,唯独回洛阳祭祖的长孙冲和长孙延,皇帝选择了遗忘。
牢里哀嚎哭泣不绝,那些曾百依百顺俯首帖耳的小妾庶子们,现在无所顾忌的责骂着。
长孙无忌发型凌乱,再无往昔端庄贵气,他坐在小床上,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是进入了某种忘我之境,无悲无喜无舍无弃,一切都成了身外物,包括性命。
锁链哗哗响,牢门打开,张阿难进来,他倒还如往日那般尊重,作揖客客气气的。
从天牢出来,进了皇宫,刷洗去身上脏污,再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就被带来了立政殿。
李世民已等候多时。
“罪臣,参见陛下。”长孙无忌很平静,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称呼变了。
“坐。”李世民声音沉闷。
两人对向而坐,桌上摆着佳肴美酒,张阿难悄悄了退下,将门带上。
李世民倒上酒水,一饮而尽,而后道:“无忌,你我多久没有一同饮酒了。”
“臣也记不清了。”
“你已经不是朕的臣了。”
长孙无忌沉默下来。
李世民再呷一口,“今夜,朕是二郎,你是辅机,没有其他。”
说完,左右看看殿中陈设,似是惆怅又似是讥讽,“等你见了观音婢,可怎么面对她啊。”
“我也不知二郎以后,该怎么去见观音婢。”
李世民激动道:“我有何不能去见她。”
长孙无忌举起杯,淡淡道:“高明为太子,你偏宠青雀,致使他兄弟二人,一个被废一个被贬。”
“雉奴为太子,你又偏宠高明,让他成日惶恐难安,让他兄弟二人势同水火。”
“拢共不过三子,都被你玩弄于鼓掌,操弄的近乎癫狂,观音婢要知道,怕是免不了要咒骂你。”
“至于我,呵呵...”
“我伴你一生,又岂会不知道,你去翠微宫是为了什么,又岂会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我也不过是被陛下操弄而已,一切,能顺陛下心意就好。”
李世民两眼猩红,“你指使盖州暗通高句丽,也是受我操弄?”
“雉奴屡屡欲至高明死地,也是受我操弄?”
“你以为你舅侄二人暗中干的这些苟且,我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