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相……”
“殿下!”房玄龄喝断李承乾,语气激烈道:“时候不早了,殿下早些回去吧,老夫有些不适,就不送殿下了。”
说罢,起身即走,像是干了什么错事,做贼心虚一样。
李承乾暗叹一声。
他本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能让房玄龄心甘情愿的听从吩咐,是最好不过了,可眼下,无法,只能祭出杀手锏。
“大人,您可知道,我为什么回来长安,又为什么守在昭陵!”
房玄龄不为所动,继续往门外去。
程良骏横举起剑,将门封住。
房玄龄怒冲冲道:“殿下,这是在我府上,你想做什么!”
李承乾一挥手,程良骏将剑放下,他起身道:“房相,我是想救你,救你满门上下数十口!”
房玄龄一怔,然后怒色越甚。
救他?
明明是来害他的。
不愿再听李承乾瞎说什么,也不愿再看到他,房玄龄迈步又欲走。
李承乾直接呵道:“我是不得已才回到长安来,若当年不回来,至今日,怕是早已化成白骨!”
房玄龄身子一抖,僵僵站住。
李承乾走上前,用冷静地语气,说着极为炸裂的话,“房相,我那九弟,也就是太子,要我死。”
桃扇门咯吱一声响,房玄龄靠了上去。
李承乾继续道:“在黔州时,他买通身边人,给我下毒,逼不得已,只能回长安来,归京路上,到了巴州又遇刺杀,原先巴州刺史杨瑞林,在筵席上也欲毒害我。”
“上次乐奴百日宴,半路遇突厥人埋伏,也是雉奴所为,还有青雀,他一身红疹差点丧命,恐也是我这好弟弟的手段。”
一字一句,听得房玄龄脑袋嗡嗡作响,额头上也布满了冷汗。
李承乾再前一步,二人之间,也就一拳之距,他目光犀利,“房相,我这弟弟,恐不像你看到的那般仁善,也不说他心胸狭窄,只是,对至亲都能下的狠手,你觉得,要是对你,或者...”
突然,笑了起来,“对遗爱,他会不会有所顾虑,会不会毫无芥蒂。”
“全长安城的人可都知道,遗爱和青雀,那可是歃血之情。”
“您官至宰辅,门生故吏相交好友不少,位高而权重,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是您,能不能安得下心来。”
寒意,顺着鼻腔钻进体内,房玄龄只觉得血像是被冻住了,平生从未有过的冷。
他呆呆看着李承乾,然后身子缓缓向下,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房相,我对您是格外推崇的,今日说这些,也真是为了您考量,信与不信,您自已衡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