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一思量,看看左右,遂令高凌跟着他走,王刺史婉言相劝,但他的话却无什么份量。
礼送二人到刺史府外,看着他们远去,王刺史心中不禁有些忧。
心腹之人恰在此时道:“大人,李靖不会真的与高句丽议和吧。”
“绝无可能,陛下已经明发旨意,高句丽怎么可能舍弃自已的故地,这定只是他们的缓兵之计。”
王刺史嘴上虽如此说着,但心里其实也并不是很有把握,因为高句丽是由泉盖苏文做主,高氏王族就是个傀儡,被视为奴仆随意凌辱,高句丽早已不是高氏的高句丽了,既然不是自已的高句丽了,那卖与不卖的,又有何干系。
城外大营,杀声阵阵,军威森然,遮天蔽日的黑甲,直矗云霄的攻车,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唐军的不可一世。
进到帅帐,李靖开门见山道:“你将罪责,都推到泉盖苏文的身上,以为如此就可无事吗!”
“将军,罪人自知高句丽有罪于天朝,但事事却都归咎于泉盖苏文,将军必也知晓,我王现在,也只是任人摆布。”
“将军率大军前来,讨伐的不该是高句丽,而是不敬天朝,不尊陛下的泉盖苏文。”
说着,高凌下拜,热泪盈眶道:“我王仰慕大唐日久,对天可汗陛下也满是敬重,只恨贼人篡权,只能坐视其张狂悖逆之举。”
“今日,王遣罪人来,就是为了向将军表明心意,只要我王能重掌权柄,必奉大唐为主,岁岁年年入朝参拜,王也愿以子身侍奉皇帝陛下,高句丽日后视大唐为父,绝不敢有丝毫违逆之举,绝不敢越辽水雷池一步。”
沉默须臾,李靖面无表情道:“你想借助我大唐,除掉泉盖苏文。”
高凌俯首,言辞真切道:“此奸贼,既乱高句丽也乱上国,恶贯满盈,国中之人无不恨食其肉,大唐乃礼仪之邦,皇帝陛下自称天子,天子乃上天之子,天生有正德,此等恶人,当谴之,当杀之,以正天道。”
极好!
说的极好!
老天爷都扯进来了,此人不俗,嘴皮子不俗,心智也不俗,比之长孙无忌还要圆滑,比之房玄龄还要能说会道,比之某人还要冠冕堂皇。
李靖面露欣赏,但眼中却又快闪过杀意,敌之豪杰,吾之贼寇。
“起来吧,你乃高句丽大傅,论官职年纪,你我都相当,没有跪本将之理。”
语气软和许多,不再那般生硬,像是被说动了,高凌心下一喜,道谢后连忙站起。
李靖看着,问道:“看到我军,觉得如何?”
“真乃虎狼之师,将军治军有方,天朝有此般锐士,无惧四夷不畏服,与王师相比,高句丽之军,都乃土鸡瓦狗。”
李靖捋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