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眨眼过了五日,这五日间,十万将士吃了睡睡了吃,远师而来的疲倦一扫而光,养精蓄锐,只待锋芒毕露。
营中,杀声震天,帅帐内,李靖看着舆图出神,有人掀帘进来,“总管,刺史府来传,高句丽遣使祈和。”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刀拿在手中,他不怕,刀从鞘中抽出,他也不怕,直到刀架在脖子上了,才知晓刀之利乎,小国之人无德智,真是些贱骨头,早早摆的清位置,何须他千里迢迢的跑这一遭。
转眼,来到刺史府。
李靖很平和,没有过多百战之将的煞气,但只是往那一坐,便自有决胜千里之外的风度。
在高句丽,高凌已是最有风度之人,可当下见到李靖,才知大国小国之差,他不敢怠慢,十分谦逊道。
“下国罪人高凌,拜见李将军。”
王刺史介绍道:“国公,他乃高句丽大傅,是高句丽王的叔叔。”
名头倒是够响亮,只是,眼下天下人都知,高句丽是由莫支离泉盖苏文做主,高氏王族不过是被操弄的皮影,连王座上的王都要仰人鼻息才能苟活,一个王叔又算的了什么,要是泉盖苏文是派遣自已的儿子来谈,那李靖倒还能相信确有一二真诚。
“既然汝自称罪臣,那必清楚自身罪过,吾皇一而再再而三的宽恕,尔等不知感念君恩,屡屡忤逆君意,终惹得龙颜大怒,致大军前来征讨,事到临头才知悔,晚矣。”
“今,唯一之计,高句丽王臣上下,自缚于辽水河畔,以平大军之威,以平天子之怒,此乃吾之良言。”
“尔等当心怀感念,汝若仍执迷不悟,数日后,吾必亲率大军,荡平尔等之境,生灵涂炭,皆乃你等罪过!”
很强势,很犀利,高凌跪下,战战兢兢道:“将军息怒,我等小国之人,虽寡居偏安,但其敢不闻天子之名,陛下之威,虽隔万里,仍不敢轻。”
“高句丽恶迹满满触怒天朝,罪人与王日日夜夜难以寝食,可一应罪行,皆非罪人与王之罪,都是权贼泉盖苏文之过,实非高句丽万千百姓之过,望将军明鉴。”
李靖听出了点别的意思,盯着俯首的高凌看看,正欲说什么时,突有人跑进堂中,向着王刺史禀道。
“大人,青石县急报,今日破晓时分,高句丽一部人马偷越辽水,屠掠沿岸三村,死伤百人左右,将百姓尸身摆在岸边铸为京观。”
王刺史站起,怒不可遏道:“你……好贼子,既来祈和,又怎敢屠我良善。”
李靖也满是杀气。
高凌连忙辩解,“李将军,刺史,这便是罪人所说,罪行都源在泉盖苏文身上,他视罪人为刺许久,今日正是想借上国之手除掉罪人,罪人为王叔父,我王年幼无靠,视罪人亦为亲父,若是一应都为我王所为,又怎会让罪人送上门来。”
“不管是谁所为,都是你高句丽,你等罪行,罄竹难书,还谈什么,回家洗干净脖子,准备受死吧。”
一番呵斥,王刺史转而道:“国公,高句丽狼子野心,下官看,所谓和谈,也不过是想拖延时间。”
“李将军,罪人绝无分毫奸心,今日前来,是诚心告罪,望将军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