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难暗暗一声苦笑,无奈的点点头,回到殿中,李世民问道:“高明说了什么?”
“殿下让奴婢好好劝劝陛下,要多多保重身子。”
李世民手上的笔一停,悄无声息的叹口气,接着批阅起了折子。
另一头,李泰出了宫,却也没回王府,径直去了刑部,对于他来,刑部尚书张行成很是茫然。
“张大人…”
李泰刚开口,就听得张行成连连道:“下官不敢,请王爷直呼官职。”
大人一词,起于春秋,刚开始是对长辈的尊称,汉之后渐渐演变成官场名词,只是并不常用,多是互相间为了表示亲善而如此称呼。
李泰唤大人,本是想拉近关系,却没想,张行成直接给了个软钉子,他这才突的想到,对了,这位张尚书还挂着东宫詹事府的职衔呢。
念及此,李泰热情褪去,冷冷道:“张大人,父皇让本王查点事,需要刑部协同。”
“敢问王爷,是何事?下官并未接到什么谕令。”
说话间,有黄门进来。
“张尚书,陛下有旨,着刑部协从,督查民告长孙无忌一事。”
张行成心中惊愕,面上却无虞色,点点头,看向李泰,“王爷,需下官作何?”
“调一从官,两队兵马,与本王这就去趟赵国公府。”
张行成听从吩咐,差都司郎中,跟着李泰大摇大摆的向着升平坊去。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向着尚书省跑去,长孙无忌知晓后,面色平静,一副坦坦荡荡之状,看起来像是心中无苟且,遇事自淡然,但,到底是不是心静如水,怕也只有他自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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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李泰坐在马车中不露面,先让郎中去探探路。
“你是何人?”
郎中穿着官服,从颜色就可看出是大是小,自古有言,宰相门前七品官,站在赵国公府门前久了,门子也自觉自已高人一等。
故而,对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他并不往眼里去,哪怕郎中身后还跟着军士,照还满是一脸倨傲。
“本官刑部郎中,有一案需贵府六公子配合,劳烦通传一声,让六公子与我去趟衙门。”
门子有些懵,或者说是不可思议,他看门这些年,只见过送礼巴结的,还没见过谁敢跑来赵国公府拿人,拿的还是长孙家的公子。
这是当官当够了?还是活的腻歪了?
“你说什么胡话!”回过神来,门子怒斥道:“我家六公子老老实实,凭什么跟你去衙门,走,赶紧走!”
两人站的不算远,脸上沾了些东西,郎中心里是有气的,他再怎么着,也是朝廷命官,一个小小的门子,算什么东西。
但,气归气,却也不敢发作,打狗要看主人,这是官场上的一大哲学。
郎中也不说什么,自然的用袖子擦去脸上口水,然后转身,来到马车边,对着里面道:“王爷,下官进不得这门。”
一声冷笑传出,马车来回晃晃,邓虎搀着李泰下来,结实的魏王,挺挺肚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着鲜红如血的朱门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