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两脚离空,小男孩有些懵,傻愣了两息,回首看看张阿难,天真无邪的眸子中,露出大大的疑惑来,像是在好奇,这人是谁,为何跑进自已家来,又为何将自已抱起,想了会,应是想不明白,便嘴一咧,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
“怎么了,怎么了?”
一男子从堂屋中跑出,见到祖父,男童立马叫唤起来,他渴望祖父能将他从这陌生人的怀里救出,但男子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便欣喜的作揖。
“爹,你怎的突然回来了?”
“陛下准了两日沐,让我回来看看。”
张阿难说着将男童放下,两脚刚一触地,他便一头钻进男子的怀中,还用力的蹭蹭脑袋,引的张阿难哈哈大笑。
这男子名唤张一,是张阿难的嫡子,哭哭戚戚的男童,便是他的幼孙。
张一将男童抱起,走到张阿难跟前,教他道:“叫曾祖。”
男童泪眼汪汪的,却是看都不敢看,张阿难递过一块糖,小孩犹犹豫豫接过,拿在嘴边小心舔舔,随之转悲为喜笑了起来。
张阿难一年到头都在宫里,不管早晚都紧随在李世民的身边,他就像是道影子,虽然走在阳光下,却是又没有自主,陪伴家人的时间屈指可数,今好不容易有了两日,张阿难十分珍视,张家人也十分看重。
女眷们在伙房忙活着,张阿难和张一饮茶闲叙着,几颗糖下去,曾孙也算是认下了这个曾祖父。
张阿难抱着小孩,问道:“书言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寻友,爹,可要我派人把他寻回来?”
张阿难摇摇头,捏捏膝上小孩的脸,又道:“书言入东宫陪侍眼瞅着也一年了,他可有跟你有言什么?”
张一轻叹一声,犹豫道:“爹,书言去东宫,也就是滥竽充数,太子对他不是很看重,我看,要不就让他寻故推了吧,又走不近,还沾着关系,以后登基了,捞不到个什么,要是……”
说到此处,见的张阿难皱了眉,张一立马止住,无言须臾,只听的道:“算了,却也不合适,明儿个你先让书言称病吧,过段时间我与陛下说说。”
张一点点头。
此时,门房进来。
“阿郎,来一人求见,自称李高明。”
张阿难一下站起,惊愕之余又觉茫然。
李承乾不是空手来的,程良骏大包小包提了不少礼物。
张阿难惶恐,“殿下怎的来了。”
李承乾笑着道:“张公,我是来拜年的。”
公和公公,只是一字之差,但含义却是天差地别,虽说这不是在宫中,虽说以张阿难的年纪和他的奉献,李承乾作为晚辈称上一声公没什么问题,可张阿难还是觉得惶恐,或者说是忐忑不安。
他连连道:“奴婢不敢当殿下尊称。”
李承乾摆摆手,“这又不是在宫中,不用这般见外拘礼。”
“宫里宫外都一样,殿下就是殿下,奴婢就是奴婢。”
张阿难恭敬的有些不同寻常,李承乾凝视两眼,若有所思着,他是皇帝的影子,要说这天下跟李世民最近,最懂得皇帝的,莫非张阿难所属,他知道着许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也了解着许多别人不了解的情况。
此时这般恭敬,难不成是李世民的心里头,对他多了两分不同寻常的重视。
念及此,李承乾的心不禁热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