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学无术,还如此自信,也不知是哪来的底气。
名儒气的笑笑,也无再对牛弹琴的心思,“少郎要乏了,就早些睡吧。”
说完,捏着书本,从书房中出来。
已好了差不多的高士廉,从月亮门外过来,正看着月牙惆怅的名儒,主动躬身行礼,“见过国公。”
高士廉点点头,瞄了眼纸窗下,拄着脑袋苦读的人影,笑呵呵问道:“我儿学的如何了?”
“国公,少郎……嗯……”支支吾吾半天,名儒轻叹道:“不是在下不尽心,少郎今科怕是……国公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好。”
高士廉苦笑一声,“时候不早了,先生去歇着吧。”
名儒拱手离去。
高士廉凑到窗前,听着微微酣声,摇摇头,悄悄的离去。
高德阳正在做梦,梦里头,他骑着匹高头大马,前方有人敲锣打鼓,一边走一边唱着名,两侧行人看他的眼神,除了敬佩就是羡慕,还有平康坊的名妓,突的从天而降,爬俯于他怀中,娇柔的邀他入帐中一叙。
美梦即将变为春梦的时候,突的,耳边猛的一声巨响,梦境瞬时破碎,高德阳睡眼朦胧的抬起头来。
高履行脸色阴沉,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十分渗人。
高德阳瞬时清醒。
“距科举不过只剩十日,我听先生说,你连大学都还背不下来,还有心思睡觉,你要把我这张老脸,彻底给丢尽不成。”
高德阳还是那句话,“我肯定能中。”
“好好好!”高履行气极反笑,“你若中不了,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里的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高德阳打了个哆嗦。
他心里不禁开始突突。
那位表兄,不会糊弄他吧。
想到此处,再无困意,熬到天亮后,高德阳一溜烟的就往昭陵跑去。
见到李承乾,他直问道:“表兄,你真能保我中吧,我这次要中不了进士,我爹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李承乾笑吟吟道:“放心,后日晌午,我在承仁坊的清风楼等你。”
“表兄,去哪做什么?”
“到时你就知道了。”
高德阳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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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楼。
晌午饭点,堂中坐着不少食客。
杜爱同打扮得体,从二楼下来。
杨三刀突拦在跟前,满是焦急道:“掌柜的,不能去啊,崔仁师因您而罢官,您这主动上门,去解释什么误会道歉,这不是让崔家更记恨您嘛,把那崔家彻底得罪了,咱这酒楼还开不开了。”
杜爱同义正言辞,高声喝道:“是非对错,不能含糊,马场被烧,我被伏击,既不是崔相公所为,哪能平白让他背污名,还害他因此丢了官职,此事不说清,我还有何脸面自称身正。”
说完,杜爱同大步而去。
杨三刀跺跺脚,紧跟了上去。
堂中食客,面面相觑。
有人说道:“刚刚萧掌柜是不是说,烧他马场伏击他的,并不是崔仁师。”
如此一问,纯属废话。
杜爱同刚刚嗓门那么大,谁都是听的真真切切,就好似是特意说给他们听的。
有人又问道,“若不是崔家所为,那是谁行事如此卑鄙。”
“是啊,是谁呢,除了崔家之外,谁还和萧掌柜有深仇大恨呢?”
“这长安城里,要说和萧掌柜有仇的,那可多了去了,你们莫不是忘了,之前马场可是坑害了不少人,尤其是那些个贵家子,可是损失了不少。”
食客们议论纷纷一时,一个黑脸汉子勾勾手,肩头上挂着毛巾,充当小二的萧八,笑呵呵的跑过去。
“客官,还需要点什么?”
黑脸汉子掏出一文铜板,问道:“你可知道,烧马场和伏击萧掌柜这两件事,是谁干的?”
萧八故作犹豫,左右看看后,低着头小声说道:“我说了,您可不能告诉别人。”
黑脸汉子点点头。
萧八将桌上的铜板收入囊中,压低嗓音道:“昨日,我家掌柜的外出,偶然碰到了之前伏击他的人,抓住之后一番盘问,那人交代说,是当今太子指使的他们。”
“什么,是太子!”
黑脸汉子猛的一嗓子。
一时间,堂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你……你家掌柜的,没搞错吧,太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萧八不再言语,转身要走,却被黑脸汉子拽住胳膊。
这人长的五大三粗,却没想比之妇人还要八卦,为了满足心中好奇,竟又甩过来了十个大钱。
“说都说了,那讲清楚才是,你家掌柜的即抓到了伏击他的人,可又送到衙门去,要真是太子所为,那皇帝怕是不会轻饶了他吧。”
萧八摇摇头,“本来是想送去衙门的,可那贼人半路跑了,也没个什么证据了。”
食客们爆发出了比刚刚更响亮的议论声,一个个的脸色十分精彩,可以预见,怕是用不了半天,他们就能将这个劲爆的消息传遍长安城。
与此同时。
杜爱同和杨三刀,也来到了崔府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