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候,让长孙无忌招募些豪客,他竟敢驳斥孤,哼哼……”
李治看向窗外,目光平淡道,“这倒是也给孤提了个醒,不能太过依赖他人,你是孤最信任的,日后这宫里宫外的事,孤就交给你办了,回宫以后,好好想想,能跟谁多走动走动,能拉拢个谁,尤其是父皇和徐慧跟前伺候的人,你要多上点心。”
“奴婢明白,必不辜负殿下厚望。”
李治轻点下头,也不再说什么。
沉默了会,王福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您让张阿难的孙儿入宫侍读,可是想拉拢他。”
李治轻笑一声,“张阿难不是瑞安,他哪是那么好拉拢的。”
“殿下不想拉拢他,那为何……”
“示个好罢了,之前因为瑞安那老狗,孤对他多有轻视,现在想想,他终究深得父皇信赖,虽说丢了左监门的差事,可在宫里头的地位仍不算低,相处的融洽些,没坏处。”
王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中觉得李治有些变了,禁足了这段时间,太子殿下看来真的想了许多,变得更沉稳更冷静更睿智了。
“停车!”
李治突然开口。
马车停在一家胭脂铺前。
王福进去买了些女人用的东西。
回到东宫,太子妃王氏在百无聊赖的逗弄着西域上贡来的一只毛犬。
见的李治进来,王氏惊讶之余又是来气,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进自个这门了。
斜靠在榻上,捋着怀中狗儿的柔毛,王氏阴阳怪气道:“什么风,把殿下吹来了。”
李治两步过来,“去了趟东市,给你买了些胭脂香水,你试试,这是长安最好的胭脂铺子,不比宫里头的差。”
王氏实有些看不懂,一会冷一会热的,李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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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得闲,李世民取出兰亭序集,认真临摹着王圣豪气。
张阿难从外头进来,似是有事要禀,但见皇帝正挥洒笔墨,便先静站到一旁,等到李世民洒墨收笔,这才轻声道。
“陛下,太子殿下回宫了。”
李世民轻嗯一声。
张阿难又道:“大殿下也去了趟申国公府,另外,高士廉醒过来了,太医说,只要醒来能进的下去药,慢慢调养可无大碍。”
说完,又笑着道:“听说,申国公是高兴醒的。”
李世民不解,“什么意思?”
“高大人的嫡孙,高德阳,上去跑去礼部,要参加今岁的科举,他还拍着胸脯说,必要中今科进士,申国公随后就醒了过来,大夸他那孙儿有志气。”
都是沾亲带故的,对于高德阳,李世民有几分印象,就那么个东西,也想中今科进士,他怕科举当成什么了。
李世民摇摇头,暗觉得好笑,张阿难又禀道:“另外,太子殿下,想邀高德阳,入东宫当侍读。”
“算了吧,那高德阳既有心科举,就让认真去考举吧,别跟着雉奴浪费时间。”
张阿难点点头,“那奴婢这就差人去趟东宫,告知太子殿下一声。”
李世民嗯了一声,随手换张纸,接着书写起来。
与此同时,在承仁坊。
李承乾背着手,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杜爱同跟着身后,边走边说道。
“殿下,基本收拾的差不多了,约摸再过个三四日,就可开门营业。”
李承乾颔首道:“遣几个人,在城中多贴告示,凡是今岁科考的学子,都可来这下榻落脚,食宿皆全免。”
杜爱同诧异,“殿下,盘下这酒楼,不是为了做买卖?”
李承乾呵呵一笑,“一个酒楼,能赚几个钱,有什么好做的。”
“对了,现在还剩下多少银子?”
杜爱同心头一盘算,一笔一笔的报道:“上次买护卫,前后花了五十多两,盘这酒楼外加装缮,加起来已花了两千来两,前几天又给顺阳王送去了……”
“行了行了。”李承乾打断道:“不用跟我报账,就说现在还剩下多少。”
“还剩四十万两左右。”
“嗯,倒也还够。”
李承乾轻快的往门口去。
程良骏扶着他上车,杜爱同和杨三刀在门口作揖。
突的,李承乾站在车辕上,目光看向门楣上的牌匾。
“换了吧。”
杜爱同顺着他的目光抬首。
“殿下,该换个什么名字?”
李承乾沉思一二,“清风楼。”
说完,钻进厢中。
“恭送殿下。”
待的马车走远,杜爱同挺起腰,看了看已掉了漆的牌匾,对着杨三刀道:“杨大哥,你去找个工匠,重新打一个匾来。”
“好嘞。”杨三刀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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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程良骏拉住缰绳,侧过身,轻敲下厢门,等了几息,里头听不到有什么动静。
“殿下,到了。”
李承乾迷迷糊糊应了声。
从车中下来,阳光炽热,拉车的驮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黑色的鬃毛泛着油光,汗水夹带着口水湿了一地。
拉车驼人,片不得歇,也真是遭罪,怪不得人人都拿当牛做马来起誓。
宋七站在门口,李承乾勾勾手指。
“殿下。”
“去割点新鲜的草来。”
宋七躬身应诺,转身跑回院中,从放杂物的仓房中,寻了个趁手的镰刀。
沿着神道,行至半山腰处时,宋七突的驻足,后脑勺总有凉意,像是有人跟随。
宋七猛的转过身,只见的四五十步外,有一年轻太监。
看到此人,本觉惬意的宋七,脸色突变的不自在,握着镰刀的手也用力了些。
“宋护卫。”
年轻太监小跑过来,主动作揖行礼,倒是也显得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