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的眼神暗了暗,低声道:"她中毒了,昏迷不醒。"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阿花最后的希望。
他望着国师紧闭的双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多少个日夜,他都在期盼那双眼睛能再次睁开。
"中毒?"阿花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我听闻圣女药身大成,怎么可能会中毒?"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作为村中最优秀的药师之一,她比谁都清楚圣女的药身造诣。即便是她自己,也早已练就了寻常毒物难侵的体质。
秦安苦笑一声:"你们的圣女为了对付那个阿诗玛..."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她想要练就百毒不侵之躯,于是纳天地之毒虫齐聚一身..."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那些毒虫正在他的记忆里蠕动。
"我本以为阿瞒的父亲能救醒国师,"他艰难地继续道,"可没想到...他父亲已经遇难了。"
"什么?!"
阿花如遭雷击,整个人重重跌坐在地上。
她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先是圣女昏迷,现在连村长也...她的眼前浮现出村长慈祥的面容,那个总是站在村口古树下,守护着全村人的身影。
秦安看着阿花瞬间惨白的脸色,眉头微皱:"你不知道阿瞒父亲遇难了?"
阿花机械地摇头,眼神空洞:"我离开之前...村长还好好的..."
"可我是从你口中得知阿瞒父亲遇难的。"秦安的声音突然绷紧,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阿花的面容。
"从我口中?"阿花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襟,"这不可能...我从未..."
秦安突然抬手打断她,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那个假扮阿花的阿诗玛!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夜篝火旁,"阿花"眼中闪过的诡异光芒,还有那些看似无心实则刻意的引导...
"是阿诗玛。"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不仅假扮你,还...篡改了消息。"
阿花浑身一颤,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想起那个被操控的夜晚,那种灵魂被剥离般的恐惧。"所以她故意...让阿瞒以为..."话未说完,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秦安沉重地点头:"就是要乱他心神。"
他想起阿瞒这些日子的反常,少年眼中日益累积的阴郁,握刀时发白的指节...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但村子确实危在旦夕。"秦安望向洞外渐暗的天色,声音低沉如闷雷,"阿诗玛不会无缘无故撒这个谎。"
阿花突然挺直了脊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村长让阿瞒下山...是要保火种。"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年巫族传承的坚韧,"就像古树遭雷劈时,总要把种子撒向远方。"
两人沉默片刻。
阿花猛地抬头:"阿瞒他..."喉头发紧,竟不敢问完。
"去找吃的了。"秦安苦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空荡荡的干粮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