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脉瘤，就像树干一侧的凸起或疤瘤。
因为它破坏了血管结构，再加上管壁薄，很容易在这个位置引发血管扭曲痉挛，或是更糟糕的破裂出血。
一旦出现这两种情况，就会导致出现大脑局部缺血症状，或是脑出血。
结果，那是相当糟糕，死、残率极高。
亓越，还有同为神经内科医生的邵国栋，看着余至明绘制出来的大脑动脉瘤位置示意图，还有标注有具体尺寸，按比例放大的动脉瘤形状图，表情都相当沉重。
两人对视了一眼。
亓越迎着对方的询问目光，皱眉轻声道：“位置太深了一些，无论是开颅夹闭，还是介入栓塞，风险性都相当大。”
开颅夹闭，是脑动脉瘤传统治疗方法。
它先是用特别的骨科用钻或者铣刀，在颅骨特定位置取下直径5-8厘米的骨瓣。
他回忆了一番那人的反应，轻声笑道：“他似乎对我心存疑虑，一直没做表态。”
“这应该是另一种的由奢入俭难了吧？”
余至明赶紧上前，把自己不堪忍受噪音，告辞一事亲自向王医生解释了一番。
余至明回到隔音办公室，发现丁晔、段怡、周沫都没再动筷子，等着他回来呢。
亓越见邵国栋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就摆手止住了还要开口推拒的余至明。
“你记得看一看。”
汉子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
这种治疗方法，会对大脑组织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继而有引发昏迷、脑出血、偏瘫、死亡等不良后果的可能。
虽然沈奇他们几个在前排为余至明占好了位置，但是整个报告厅充斥着嘤嘤嗡嗡的声音，让余至明头晕脑胀。
亓越瞄了一旁的邵国栋一眼。
段怡抱打不平，愤愤道：“对一名医学天才来说，就不能以年龄等常理度之。”
说着走廊来到一楼大厅，就看到王春元医生带着助理和学生哗哗的出了电梯。
“这两者一结合，没有比你更胜任邵医生的这个脑动脉瘤介入栓塞手术了。”
只见他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快速的扑腾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对大脑血管的熟悉，做那么多检查了，肯定也是无人能够超越你。”
“作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既不能超出自身能力逞强，也不能故意退缩，陷患者于更大的危险之中。”
丁晔瞄向余至明，慷慨激昂道：“为了至亲至爱之人能够活下来，别说闯医院下跪磕头，就是献身做奴仆，我也是毫不犹豫。”
“至明，你不要着急拒绝或同意，先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
丁晔看着汉子离开的背影，说：“他肯定不会后悔那天的选择，他妹妹活了下来。”
“我？还莫属？”
周沫又忍不住问道：“那个，你那天擅自闯入，受到啥惩罚了没？”
段怡揭穿道：“我说丁师姐，你是巴不得献身，好赖上余医生吧？”
他忍不住催促说：“院长，报告会要开始了，你得要走快一点了。”
余至明见这家伙双眼血丝，一脸憔悴，晓得他这几天也是煎熬的很。
“要是先让你献身采撷呢？”
余至明又加快了一倍脚步……
“以我如今的年岁，陪伴不了小胖多少年，他有一个弟弟或妹妹陪伴，也挺好……”
“今晚的报告主题慢性肺阻，是我这几年的研究成果总结。”
坐了没两分钟，他实在忍受不住，就和沈奇、周洛说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你也付出很多，回去好好休息吧。”
“这血管介入技术，你不弱任何人。”
之后，用特制脑动脉瘤夹夹闭动脉瘤与正常脑动脉相连的“脖子”，达到治疗目的。
不知他是沉浸在为自己的深深担忧中，没有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还是故作没听到，脸上没有做出什么表情反应。
他在原来的沙发位置坐下，端起还有些温热的牛奶，直接一饮而尽。
几人收拾一下，慢悠悠的赶去报告厅，因为沈奇、隋驰几人会替他们占好位置。
他们走楼梯来到一楼大厅，接着有一名汉子快步来到几人的近前。
余至明察觉到亓老师看过来，抬头迎上，问：“老师，有事，你吩咐。”
余至明是满脸的惊讶，提醒说：“老师，我可从没有做过脑血管介入手术。”
“等妹妹身体好了一些，我就准备去开出租，或是去开大车送货……”
而正常的脑动脉继续保留通畅，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
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现在不是救护车司机了，市三医院把我给开除了。”
“好了，赶紧吃饭……”
亓越轻声道：“没做过，不代表不能做。心血管介入手术，你也没做过几台，但是我们华山公认心血管介入技术最好的王春元医生，都亲口承认不如伱。”
余至明嫌弃的加快了脚步。
“这样，我先带邵医生去做影像检查，对这血管瘤做进一步的确认。”
余至明道：“一定拜读好好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