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伺主人喝完水,傻黑便去找食物,岂料陈渭汉把这一个月储存下来的食物全部带走,一点都没留下,傻黑无可奈何,只好下海捕鱼,把一条条鲜鱼扔到傻苍面前。
傻苍喝饱椰汁,吃了椰肉生鱼肉,精神见长,右手撑地已然能坐将起来,检查身上伤口,以左肩贯穿伤口最重,幸好没伤到骨头,左手无力提起,右胸伤口次之,流血最多,其它大大小小的戳伤有一十二处之多,在傻黑舌头舔舐下,各处伤口血流已止。
傻黑无法生火,傻苍养伤期间只好吃生鱼生虾生耗。
他年轻力壮,复原得不错。可一天夜里,傻苍发起高烧,脸色潮红,触手生烫,然而四肢却是冰凉无力,傻黑知道主人生病,围着他急急打转却是毫无办法,傻苍感觉看到的东西都是绿色的,也知凶险,迷迷糊糊对它道:“兄弟,你背我到海边去。”
傻黑明白主人意思,立即趴在地下,傻苍爬上它的背,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已然准备好。
傻黑轻轻站起,背着主人极轻极柔走到海边,傻苍翻身躺在海滩上,头面大海脚朝陆地,浪花冲上来,将他头部淹没一小半,顿时头脑为之一凉。
靠着夜晚冰凉海水降温,傻苍烧了三日,终于熬过这场最凶险的高烧。
大半个月后,傻苍已然复原,上山下海爬树无所不能,和未伤前并无二致。
经过这一场处心积虑的谋杀,发现人心竟是如此险恶难测,最好的朋友原来是最危险的敌人,傻苍寒透了心,深感与人相处太累太辛苦,还是呆在这与世无争的月芽岛上舒服快乐,无忧无虑。
离岛重回大陆的念头从此再没起过。
傻苍日夜无事可做,便扎了个木排,木排其上坚起一条两丈来高的木头,能升高降低,升高可作桅杆,沉进水里小半可作舵,沉下大半可作定船神针,任多大的风浪也难打翻。一人一猪乘着木排远离海岛捕鱼抓虾,渔获中有许多是岸边没有的品种。
岛上生活简单枯燥,傻苍一天中有大半时间是在大海中渡过,天高任鸟飞海,海阔凭鱼跃,只有潜进清澈湛蓝的海水里,傻苍才得感觉到无拘无束,心胸无比放松。
自从居住在这小岛上,自从爱上了潜水,以往梦中溺水的难受感觉荡然无存,噩梦不再,睡觉感觉到从没有过的安稳踏实。
这一日,傻苍登上小岛山尖,面向南方极目远眺,小岛南边是峭壁暗礁,风急浪高,一眼望去,全是白花花的浪头,如果北面的大海像只温柔小猫,那么这儿的海洋就像只被激怒的猛虎,终日咆哮翻滚,没片刻安宁。
傻苍指着白浪道:“傻黑,我想到那边与白浪搏斗,你去不去?”傻黑嗷嗷叫,双眼闪着精光,傻苍笑道:“你是不是早有此意了,那好,咱们现下就出发。”
从南边下水显然出不了海,一人一猪乘木棑绕过小岛东北角,使力划到小岛南面对开的海面上,陆地上,对海面上白花花的浪头没有直观感觉,此刻身处浪潮当中,傻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身处木排上,如浮萍随浪飘,一会儿波峰,一会儿波谷,浮浮沉沉全不在己,就如个人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一般。
把桅杆沉下水里,将一块五六十斤重石头绑上绳子,扔进水里作锚,固定好船身,傻苍面向潮涌,长声呼啸,啸声止歇,感觉到说不出的畅意,回头对傻黑道:“兄弟,下去吧。“浪花不起,一人一猪跳进海里,与风浪搏斗。
与人斗,伤脑费神,与天斗与地斗与海斗,其乐无穷。傻苍傻黑尽情享受急浪带来的乐趣,不知时刻之过。
此后数日,傻苍天天沉浸其中,乐不思蜀。正疯玩着,突然天地变色,风浪大了起来,一个个浪头卷劈而来,一不小心便会被它带着拍上巨礁撞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