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时,李耿于盐业有相当专业的研究,曾写一份盐业制度改革方案奏折呈给皇上,只未被采纳。按他说法,盐价高企原因之一乃盐税负担过重,以冀晋盐课举例,盐课清单包括奏销正课共五十多项。又以两广到长沙的盐为例,一引盐(盐若干斤为一引)的正课是一两二钱,即使经过政府整顿,陆续加上各种杂课后已达八两三钱。除却种种苛捐杂税,养活庞大盐政人员的支出亦要盐商交纳,这可又是一笔大数目。
李耿提及其建树,甚是得意,滔滔不绝又道:“我写给皇上的奏折上指出,随着食盐专卖制度的进一步强化,违禁制贩私盐的活动无论其规模还是其严重程度都发展到一个空前阶段,远非唐末、五代所能及。参与制贩私盐者人数众多,遍及各地。为对抗官军缉捕,像之南兄弟这等私盐贩子往往结伙而行,除了几人、几十人、上百人一伙聚众贩盐外,好些地方动辄就是千百为群,持械贩私……”
陈世美道:“真瞧不出学识挺丰富的嘛,还以为你只会吹牛呢。”
李耿一脸鄙夷,咽了一口道:“老子自底层一步一步爬上待朗高位,你认为就靠吹?实力才是根本。只惜出身平民,于朝中无关系,要是有强一些的后台支撑,嘿嘿,现在的左右丞相,还不是手到擒来。”
正吹得起劲,四名狱卒来到他们牢房门口,周苍笑了笑站起身。
云之南有不好预感,道:“兄弟,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李耿低声道:“挨打时叫声大些。”陈世美略带哭意:“一定要挺住,打习惯了就好。”
周苍比他们看得开,“死不了我就回来。”
这回他们动了真格,直至第二日早晨,周苍才被拖回,一路是血,脑袋耸拉,意识迷糊。
各人心痛又无奈,除好生照顾,别无办法。
这一日,狱卒一大早打扫起卫生,点燃牛油大烛,顿时阴暗的牢狱多了一分生气。午后,大牢迎来了一位贵客:秦国公主赵慧,她是应周苍母亲常氏所托来探周苍监。
卢鼎吩咐过,所有人不得探周苍监,赵慧却另有办法,借口探望姐夫陈世美,实来看望周苍。
说来赵慧公主与周苍相识,两人少时一块儿玩过,长大后才少了联系。
看见周半死不活的模样,赵慧大吃一惊,连问怎么回事。
只因周中檀身处边疆未回,包拯对周苍印象还不错,又周苍同时得罪了卢鼎丁谓,凶多吉少,便联合朝中几个老臣坚不同意提审周苍,云决不能于周将军为国征战之际,匆忙定其子之罪,此乃兵家大忌。仁宗也觉有理便一直未如卢鼎之愿。
包括赵慧在内,所有关心周苍之人都以为他在监牢内暂保安全,那知竟是如此一番光境。
周苍无力回答,陈世美全程替他说话,哀求赵慧让狱卒留点手,莫要把周苍打死,赵慧点头应承。
最后,赵慧对周苍轻声道:“周公子,请你放心,我会向父皇求情,父皇知悉前因后果,必会对你从轻发落,请你保重身体。”
周苍让云之南扶他坐起,说道:“多谢……公主,请你……你……叫少壮的……爹爹来看看他……少壮好像不行……周苍无限感激。”
“行,行,明天便让潘叔叔带上伤药前来,你就安心等待,断然不会有事,请相信我。”赵慧说完,脸色微红,低头碎步离开。
陈世美看着秦国公主背影消失于转角,不禁想起夫人齐国公主,长吁短呼,时也,命也!恨自已一时糊涂冲动酿成大错,追悔莫及!”
“周公子,你为何说我快不成了,这不是咒我吗?”潘少壮甚是不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兄弟,我好累,让……我睡上一觉先,醒来再跟你解释。”周苍喘着粗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