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从阵列之间穿过,你想转身都不容易,这样对于群众演员来说要求太高,很难拍出来。
双方若是正面硬战,比拼的是哪一方的战阵更为紧密,更不容易被突破。
而热兵器战争,也比战争片里面的表现的更为稀疏。
如果真的按照实际情况拍摄,恐怕一个镜头里面就三五个士兵,非常影响观感。
当然,作为冷热兵器混用的时代,还是以密集战阵为主,毕竟热兵器还存在诸多缺陷。
那么,密集队列又是从何时开始转变为稀疏的散兵线的呢?
答案是十九世纪后期。
也就是后装枪,后装榴弹炮大量生产,并装备军队的时候。
说起来,现在无论是鞑子用的红衣大炮佛郎机炮,还是明军军用的虎蹲炮,喷铳,亦或是天承军用的拿破仑炮,本质上都是一种炮。
都是利用火药燃烧,产生数百倍的膨胀气体,推动前方的炮弹打出去,以动能击杀敌人,其实和枪的远离差不多,只不过口径特别大而已。
原理都一样,只不过是火炮的设计,炮管厚度和长度,铸炮的材质,火药的配方等方面的不同,使得各种火炮之间的威力射程,射速方面有差别。
但是贾琏在红楼世界让人研究的就不是这样的炮了,他让人研究的是十九世纪的那种枪炮。
所以无论是炎黄步枪还是炎黄大炮,实际上的杀伤力已经极为的恐怖了。
有了这些对步兵杀伤力极大的武器,若是继续采用排队枪毙战术,或者是密集战阵,互相射击一轮过后,两边估计都死的剩下没几个人了。
由于这些武器的大量装备,为了避免双方同归于尽的结局,只好演变为散兵线战术,后来渐渐发展成了铁丝网壕沟战术。
但这些鞑子并不知道,依旧按照冷兵器时代的密集队形前进,人海如潮般的向保定城推进。
于是,炎黄大炮所展现的威力,远胜于后世两次世界大战上的表现。
望着冲锋的鞑子人群之中,不断地出现一阵阵爆炸,不断地有鞑子被掀到天上,
密集的人群中被炸出一个个空洞,多尔衮震惊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军究竟干了什么?”
多尔衮不断地发出怒吼,但没有人可以解答他的疑问。
他的位置距离战场足足四里多,主要是为了避免被明军的火炮给打到。
此前他就听说了,为祸中原的流寇李自成,便是死在大炮之下。
而且响起他亲爹野猪皮,也就是努尔哈赤也被死在炮下,他就决定不再冒险。
但是隔着这么远,根本看不清前方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明军早先就埋下了火药?
不对,这爆炸离着城头足足有一里多,他们是怎么引爆这些炸药的?
可若说是火炮,确实听到了阵阵炮响,但却没有看到升起的硝烟,而且就算是红衣大炮打出的开花弹,威力也没这么大啊。
这时,一伙鞑子兵搀扶着一个将领一步一颤的回来,来到了多尔衮面前。
只见这个将领脸上满是血污,脸上破了一大块,浑身都是血迹。
多尔衮瞅了半天,才认出这是谁,惊呼道:“杜度,你是杜度?”
杜度一下子哭了出来:“十四叔,是我,是我!这仗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就全完了,我们大清国,我们满洲八旗,就全完了!”
多尔衮安抚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大十几岁的侄子:“杜度,你先冷静一下,快说说前方究竟发生一了什么事情?”
“火炮,明军的火炮,从未见识过的火炮,这些火炮实在是太厉害了!”
多尔衮有些吃惊道:“你是说,这些爆炸都是明军的火炮所为?”
杜度含着泪点头道:“是啊,我这一身的伤,都是被明军的火炮打的。当时那一发炮弹落在离我足有三丈远的地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炸翻在地,若是再靠近一些,恐怕我就要死在炮弹之下了!”
“明军竟有如此犀利的火炮,怪不得这贾琏敢在保定城与我军死战!”
多尔衮此时也是震惊不已,不单单震惊于这些火炮的威力,而且没想打贾琏居然如此能够隐忍。
直到现在,才将这些压箱底的大杀器拿出来,看来贾琏胃口不小,不单单是向顶住自己的攻击,更像吃掉他这八十万大军啊。
他望向城头,虽然看不清楚,但还是能发现,城头的明军正在不停的忙碌着。
虽然没有硝烟升起,但隐约能够看见一些火光,而且火炮轰鸣声一支没有停息。
“十四叔,算我求您了,不能再打了,下令撤军吧!“
“这大明,根本不是我们能取代的,我们还是撤回关外吧,回到盛京,我们依旧是一方霸主啊,没必要在这跟明军拼个你死我活!”
一旁的杜度,不断地用哭腔,乞求多尔衮撤军。
他已经被彻底打怕了,不想再打下去了,而且亲身感受了这炮火的威力,他并不认为大清军能够攻下保定城。
多尔衮则怒气冲冲的对着杜度身旁的几个将领呵斥道:“你们几个狗奴才,安平郡王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居然不带他回到营中疗伤,是想谋害主子吗?”
然后又对着杜度说道:“杜度,你现在就安心养伤,战场上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十四叔我会安排好的!”
说完摆了摆手,几个杜度的亲将不顾他的反对,按照多尔衮的意思,将杜度带回了大营之中。
此时的多尔衮,面目极为狰狞,双眼布满了血丝。
对他来说,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就像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此时已经压上了全部身家,孤注一掷,要么满盘皆输,要么连本带利全部捞回来。
现在杜度正缠着四万天承军火铳兵,四五万前去支援的天承军,还有东南营垒的近两万人。
阿济格正带着十万大军攻打西南营垒,牵制了接近两万天承军,再加上南部营垒的天承军,保定城中充其量不过六七万人。
如果不趁此机会打下保定城,干掉贾琏恐怕他们再也没有及会取得胜利了。
若是现在撤军,已经攻入河对岸的代善所部将会被天承军各部夹击,很容易全军覆没,阿济格不也必将承受重大伤亡。
被围在真定府和顺德府的十二万大军,也将全军覆没。
到时候他多尔衮就算带着三四十万大军跑了,又有什么用?
且不说撤退路上天承军会不会追击,即使安全撤回京城,遭受如此重大的损失他多尔衮就成了众矢之地,怎么死都不知道。
而且,这三四十万兵马里面,满洲八旗连一半都不到,那些外藩草原,汉军旗兵马,看到大清军根本不是天承军的对手,会不会背叛大清?
到时候树倒猢狲散,凭借京城,他凭什么挡住倾国而来的大明军队?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为了这一战的胜利,多尔衮直接派出五千正白旗充当督战队,但凡有擅自后退的,甲喇章京以下全部诛杀。
在督战队的血腥镇压,以及对战功的渴望下,鞑子们继续盯着炮火前进。
为了掩护他们前进,近两百门红衣大炮以及四百多门佛郎机炮,也在朝着保定城头开火,试图压制天承军猛烈的炮火。
正在鞑子们义无反顾的冲向保定城的时候,东南战场上,第三军团与代善的战斗也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
一开始看到这些方阵,代善觉得用不了半柱香的功夫,这些方阵便会被各个击破胜利终将属于大清。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天承军的方阵巍然不动,倒是在他们的火铳射击之下,不断的有己方骑兵倒下。
此时,涌入方阵间隙的鞑子骑兵,也陷入了迷茫状态。
这些方阵都是错位排列,当他们在遭受了阔剑地雷的攻击,折损了四五千人,本能的顺着第一排的五个方阵之间的间隙涌入后,却发现正对着第二排方阵的前方,迎来了一阵密集的子弹,倒下一大片人。
而且他们的火铳上都有刺刀,虽然很短但搭配火铳的长度,依然让他们不敢贸然冲击。
他们只能绕过第二排的方阵侧翼,继续往前,寻找可以攻击的薄弱点。
但在第二排方阵之间,他们却承受了来自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攻击。
第二排方阵的侧面的火铳兵在射击他们第一排方阵后面的火铳兵在射击,第三排方阵前面的火铳兵也在朝着他们射击。
无时无刻都有激射而来的子弹,身边的战友不断的倒下,此刻他们已经茫然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面都是大部队,他们根本无法后退,只能继续前进,而正面的确是第三排的方阵。
一些鞑子骑兵涌入第三排方阵之间的空隙,重复着之前的情况,虽然在不断前进但从四面八方射击而来的子弹却从未停歇。
一些聪明点的鞑子,试图顺着第二排与第三排之间的间隙,逃到外面去。
但也只有靠近外围的鞑子能这么做,大部分的鞑子,仍旧遵循着刘成设下的阵法继续向前,阻挡了他们想两侧道路。
但是,那些幸运逃到外面的鞑子却发现他们依旧发现自己逃脱不了被射击的命运。
这些交叉配置的方针,根本就没有射击死角,只要他们在射程范围之内,总能招来一大片的子弹。
现在作为这支骑兵的统帅,代善已经完全被搞蒙了。
而且他已经有些绝望了,虽然活到现在但他知道自己纯粹是运气好罢了。
从各个方向激射而来的弹丸,让他的亲卫队死伤大半,即使是身披重甲的巴牙喇兵,也完全挡不住这些犀利的弹丸。
他能活到现在,只不过是还没有一发子弹命中自己罢了,以天承军火铳兵现在的火力强度,他随时可能倒下。
“嘭!”
只听见耳旁传来一声有些不一样的火铳声,代善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突然之间没有了力气,连战马的缰绳都控制不住,然后轰然从马背上摔倒下来。
他的胸口,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鲜血,代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此时的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半,想要站起身来,却怎么也不做不到。
边亲卫试图将他扶起来,但他此时就像是一根煮熟的面条一样,绵软无力,根本扶不起来。
而亲卫的动作,让他的失血速度加快,血流的越来越快,他整个人都在慢慢的僵硬,试图抬起来的手,也渐渐垂了下来。
数息功夫后,代善便再也没有了呼吸。
正红旗旗主,四大贝勒之首,大清礼亲王,代善,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