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的奉圣夫人对太上皇有十年抚育之功,太上皇幼时最艰难的时日,是甄家奉圣夫人,以无微不至的慈爱护佑了他。
念及这份恩情,太上皇六次南巡,四次住在甄家,当着随驾王公百官的面,指着奉圣夫人言其为“吾家老人”。
奉圣夫人每年生辰之日,宫里并诸王府,不知多少礼送来。
甄家自从二十年在江南任职之后,便是天子耳目。
这等圣眷,也奠定了甄家成为江南第一家的底蕴。现在奉圣夫人还在世,宫里还有个甄太妃,景隆帝就算是想动手,都困难。
“不过,臣有一法子。”
眼见景隆帝脸色黑成锅底,林如海心中都为之憋屈,他沉吟稍许后,微笑道。
景隆帝忙问道:“爱卿有甚么法子?”
林如海笑道:“皇上,湖南巡抚王成敏,算起来,也是太上皇的心腹之臣,但在太上皇旧臣中,此人勉强算是一股清流了。虽然难免和光同尘,但就臣所知,其在任上,兴教化,修水利,重农桑,可算一个干臣。皇上何不将其调入江南为巡抚,再将吴醉以升官之名招回京来,查办之!”
“王成敏?”
景隆帝想了想,道:“朕记得,他和你,也是同年罢?”
林如海点头道:“正是如此,臣才敢举荐他。虽然王大人远无法和孙大人相比,但想来应该能在孙大人的容忍之内。有他居中当缓冲,孙大人拾掇起江南官场来,也不至于发生过大的动荡。”
景隆帝闻言,若有所思的缓缓颔首,正这时,忽见一红衣大太监捧着一特制皮匣进来,躬身道:“万岁,湘南巡抚送来的紧急密折到了。”
景隆帝闻言一惊,和同样惊诧的林如海对视一眼后,忙让内侍取了来,戴荃仔细检查过火漆口后,方再用金钥打开皮匣上特制的锁,取出密折,献给了景隆帝。
景隆帝打开一看,眼睛登时一亮,哈哈大笑道:“林爱卿,你所言不虚,你所言不虚!两湖,终于下雨了!哈哈哈!下雨了!”
任何一个皇上,都不希望湖广出现灾难,因为,湖广可是天下粮仓。
湖广熟,天下足!
这话可不是说笑的。
就在景隆帝和林如海为两湖下雨而感到兴奋激动的时候,贾琏也再一次的被请到了荣庆堂里。
贾琏是不想来,但是却又不得不来,因为贾环从族学里逃学了。
贾琏在知道之后,也是一脸的无语,来到荣庆堂,便看到贾环跪在荣庆堂里,低着头,一脸的惨白。
贾琏在整顿族学之后,便要求所有贾家的孩子,只要愿意上族学,就要接受族学的规定,不允许有逃课的行为,你可以不去,但是不能逃课。
而且不去还要请假,而请假到一定程度,族学就会除名。
嗯,大宝玉现在就不在族学里。
除了这些之外,族学还有之前提到过的一些训练,比如说跑步,举重,仰卧起坐,引体向上,蹴鞠,还有骑马,射箭,各种兵器的训练,
另外还有琴棋书画,四书五经。
当然了,学生们也分武科,科主要学习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以及骑马,射箭等。
而武科则不一样,武科在早晨学习了四书五经之后,在下午还要习武,光是每天三千米的跑步,就足以让很多学生头疼了。
所以,在族学里因为逃课受到惩罚,或者是直接被退学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最重要的是,逃课是要通知学生家里人的。
看到贾琏进来,贾老二一脸的难看,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反倒是贾母等人,则是一脸的笑意,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给贾母见了礼之后,贾琏看了看坐在贾母身边的林妹妹,这才看向了贾环,问道:“怎么,这是坚持不下去了?都开始逃课了?”
说话间,发现身后有剧烈喘息声,回过头去一看,便见探春一双俊眼中,气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贾琏笑着说道:“三妹妹,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族学里面就是这样,能成才的毕竟只有最努力最有天赋最有毅力的那一些,可以说,现在族学里有上百人,最后能够有两三个有出息的,咱们贾家都是大赚了。所以说,环老三逃课也没什么可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