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起一怔,随后拍了下手:“我给忘了。”
按理说自己请假到了后天,不过既然回来了,明天就可以提前上岗。老小区物业下班时间早,依照林云起了解,最多再过十分钟,那些人就要撤退了。
“我先去报道,”他把钥匙给了白辞,“小心点,说不定小偷会去而复返。”
白辞没说话,倒是前面罗盘七听到后感慨道:“去而复返前提是他还活着。”
“……”
林云起下定决心,等自学心理学有成,免费给罗盘七做个辅导,这人明显已经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出现口不择言情况。
他一走,剩下三人少了顾虑。
聂言放出千纸鹤探路,楼道内阴气肆虐,罗盘七试图靠不断说话来分散内心紧张。
然而不管他多不情愿,上个四楼不过是一眨眼功夫。
罗盘七以为自己看到饿死鬼瞬间,腿会颤抖。然而真正到了见面一刻,一个责备念头不受控制地蹦了出来:到底是怎么看门?连小偷都放进去了。
有这种想法不止他一人。
谁都能感觉到饿死鬼心情处在一个非常恶劣境界,他手里碗源源不断冒着黑气,碗边甚至已经开始渗血。
白辞似乎还嫌饿死鬼心情不够糟糕似,讥嘲道:“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偷了林云起家?”
饿死鬼眼珠和碗边血迹一样是浓烈血色。
他没有看白辞,反而望向聂言和罗盘七,像是知道他们身份,眼神十分渗人。
“找到他……”饿死鬼抚摸着碗边缘:“三天内找到他,要么,我就亲自去找。”
聂言平静问:“找到谁?那个小偷。”
饿死鬼虽然还是静静坐在那里,但隐隐透露出一股不耐气息。
聂言:“你得明确说出诉求,我们才能考虑。”
“诉求……”饿死鬼琢磨了一下这个词汇,终于开口:“诉求是,报案。”
“……”
紧接着饿死鬼寒声强调:“三天。”
“……”
聂言简单询问了几句后,没有多留,转身离开。
直到下楼,罗盘七还觉得是在做梦。
“林云起摆摊算命,饿死鬼现在来报案,头儿,我看他们是想送你去投胎。”
聂言冷冷一眼扫过来,罗盘七消停了。
他没理会罗盘七,更关注是白辞。
“我一直以为你很关心林云起,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白辞不置可否。
“但你却放任饿死鬼在他家门口不管。”
白辞:“这两点矛盾吗?”
聂言皱了下眉。
确实不矛盾,甚至于饿死鬼存在,目前阶段对林云起是有利。
……
和物业打完招呼,林云起回来时候聂言和罗盘七已经离开了。
白辞重新返回屋子,正在一边收拾凌乱地面,一边等他。
林云起也不矫情,说了声谢谢后,挽起袖子一起收拾,中途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白辞:“小偷大概二十来岁,男性,一米八左右,戴耳钉。”
林云起搜索了一下记忆,确定印象中不认识这号人。
“你们和他碰面了?”
这描述还挺详细。
白辞摇头:“有个目击证人,聂言回头会找模拟画像师,画出犯罪嫌疑人肖像,到时候再拿给你看看。”
“目击证人?是谁?”
白辞表示不需要在意:“讨饭。”
多个人帮忙,屋子收拾很快。
冰箱里东西在离开前差不多已经清空,林云起打电话订了份水果,又取出冰块做了份水果茶冰饮,请白辞喝了一杯,算作是犒劳。
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家教时间推迟到了周末,得提前备好课。看到对方水果茶见底后,便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白辞下楼时雨越下越大,雨势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好心情,白辞关心重点在于‘林云起给我做饭了。’
“按照这个理论,林云起给你泡杯茶也算是在做料理。”
话音落下,骸骨狗被拎出来挂在伞柄上当装饰,两只爪子僵立在半空中。
“我尊贵主人,”它讨好道,“水果茶清新脱俗就是林云起对您好感象征。”
白辞无动于衷。
骸骨狗笨拙地转移话题:“您看是谁胆子那么大,敢来偷东西,饿死鬼竟然还没有发现。”
白辞停下脚步:“你鼻子不是摆件。”
骸骨狗从伞骨上挣脱,哒哒哒爬到他肩头,还想蹬鼻子上脸一路爬到头顶,感觉到白辞散发出冷意后,连忙停下。
先前骸骨狗确实闻到了比较奇异香味。
“林云起家里有股长得很好看味道。”
它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形容。
就像是烤箱里刚刚鼓起泡芙,沸腾麻辣锅里肥牛……看到画面瞬间所感受到美味,甚至超过亲自品尝。
毕竟感知和想象力加持下味觉,永远不会腻味。
林云起家中便残留着这种味道。
“有能力正面击败饿死鬼寥寥无几,”白辞,“这是南柯梦。”
顾名思义,是和梦境有关异物。
和梦魇不同,这类异物织梦手段更加高明,它能发掘内心最深处渴望。对于饿死鬼这样强大异物来说,绝对能分辨出梦和现实,区别在于想不想醒,什么时候醒。
如果当时林云起在家还好说,林云起不在,饿死鬼想在梦里过过嘴瘾,没有直接弄死南柯梦,属实正常。
……
第二天,雨过天晴,林云起重操扫楼旧业。
在他工作时间段,聂言领着模拟画像师往林云起家门口跑了一趟。
饿死鬼描述比较到位,画像师功底也不错,很快把成品递过去。
“眼睛太短。”饿死鬼扫了一眼,并不满意。
画像师尽量不手抖,改成一道狭长眼睛。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特殊小组最安全职业,不曾想是格局小了,描述嫌疑人长相细节可能不止是人,还有鬼。
画差不多时,林云起也回来了。
“聂队长?”
林云起看到门口还站着个人,腿一直在抖,连忙过来开门,边开边问:“你朋友是不是急着上厕所?”
聂言看了眼画像师:“他骨质疏松。”
画像师面色尴尬,手里画这时被聂言抽走递过去:“见过这个人吗?”
“我听白辞说了,有个要饭是目击证人,”林云起看完画像,先说起另一件事,“他人在哪里?我准备过去塞几百块钱。”
对方不惧报复做目击证人,自己怎么也得有点表示。
聂言并未点明现在是饿死鬼要报复小偷:“这样高洁流浪汉,给钱是在侮辱他。”
林云起想了想:“那他还有没有劳动力?有话我可以介绍兼职。”
画像师实在忍不住,插话道:“……能进去再说吗?”
当着饿死鬼面讨论这些是不是不大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