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很闹腾,以聂言和林云起为中心,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林云起用饱含期待目光注视着他,希望能征得同意。
“这……”饶是一向雷厉风行聂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云起开始利诱:“收益我分你一成。”
“不是钱问题。”聂言捏了捏眉心,像是老父亲一样语重心长:“我先前跟你说过,稀有职业多数是家族传承。你这么做,无疑是把他们得罪了。”
林云起想了想:“这种传承应该不似刺绣等手艺受人追捧,他们家族有没有出现经营不善等情况?”
“……”
“如果有,大家可以坐下来聊一聊合作,由我来当他们形象代言人。”
聂言品出些不对味:“怎么突然对这件事上心起来?”
顾金兰事情,哪怕不作为,很快也会迎来转机。
林云起也不隐瞒,直言说:“我和白辞打了个赌,看谁能先让他破防。”
“……”
很难想象,白辞居然也有这么幼稚行为。
聂言头疼道:“已经走进犯罪区域人,最好不要彻底激怒他们,否则容易情绪失控。”
正好白辞在往这边看,聂言难得主动示意过来交流一下。
当着他面,聂言阐述了林云起‘绝妙’主意。
“凡事还是要以理服人。”白辞望着林云起,说了这么一句。
林云起试探问:“比如?”
白辞:“让他们一方面感受到温暖,同时也不忘进行沉痛打击,松弛有度,才能保证情绪稳定。”
“原来如此。”林云起有所感悟:“还是你和聂队长考虑周到。”
聂言:“……”
他考虑什么了?
……
夜深人静,疯玩一晚上后,所有人都处于一种放松状态。
回客房倒在枕头上一刻,不少人耳边仿佛还有动感音符跳动。选手们先后沉沉睡去,属于夜晚寂静终于到来。
“该死,该死!!”顾金兰不停咒骂着,神经质一般地用小刀在墙上反复戳着,“明明是我!”
幸而这家酒店门板没有刻意更换过,降噪工作做得很到位。
顾金兰肆意发泄这心中不满,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让林云起付出代价,品尝万虫噬心痛苦。
叮铃。
清脆门铃声打断他咒骂,顾金兰酒醒了一刻,看了下猫眼,迟疑中打开门:“是你?”
他探头探脑地望了眼空荡荡走廊,有些不太适应,前两天每晚门口都有盯哨,现在居然不在。
“不会有人再盯着你了,”白辞告知现实,“大家都在研究怎么对付虫子,办案人员也只是象征性地在白天履行下职责。”
顾金兰瞬间感受到了一股被忽视屈辱。
这种屈辱让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所有人都把心思放在自己姐姐身上,因为女子阴气重,操控蛊虫更加得心应手。
“凭什么……”
他培育蛊虫,远比姐姐更好!自己只是缺乏一个机会,否则早就成为被人景仰存在。
“我理解你,”白辞忽然说,“就像明明都来参加比赛,有人光芒万丈,有人却无人在意。”
顾金兰看向他,冷笑不已:“差点忘了,你也是来参加比赛选手。”
这次风头全部被林云起一人出完了,其他选手心中怎么可能毫无芥蒂?
约莫是幻想中|共同敌人存在,让他看白辞顺眼了许多。
“一起喝一杯?”白辞问。
顾金兰没拒绝。
猛地灌了几口酒后,顾金兰倾诉着对林云起恨意:“我要扒他皮,抽他骨,要把他牙床当做虫子繁殖培养皿,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白辞又开了罐酒,推过去,低沉性感嗓音仿佛是恶魔在耳畔边呢喃:“我听说了内情,明明你才是第一个发现这些虫子人。”
“不是发现!是培育!”
顾金兰激动起来,他开始数落自己姐姐,数落家人不公,到最后又痛骂林云起。
突然他看向白辞:“你不是也很恨他?我们两个联手,只要你按我说做,我保证他会体验到生不如死滋味。”
在顾金兰充满期冀凝视中,白辞站起身:“谢谢你。”
“谢什么?林云起可是我们共同敌人。”
白辞淡淡一笑:“我是说,谢谢你故事。”
顾金兰心中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以后这些故事就是我了,”白辞声音像夜风一样捉摸不定,“我会向媒体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做,有了这些故事,谁也别想盖过我风头。”
顾金兰面色猛一变:“你……”
话没说完,行动先快一步,抡起酒瓶子就想朝对方头上砸去。
然而白辞仅仅是屈指一弹,酒瓶便顷刻间碎裂。
“你没有证据!你也不知道蛊虫培育方法!”
“所以我是去找媒体,而不是自首。”白辞学着他先前在酒店里那股子戏谑:“法律上说,疑罪从无。”
半个月前吴圣舒被林云起叫鸡头时,曾怒急攻心险些吐血,顾金兰可没那么强耐受力,是真当场吐出血来。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白辞不仅仅是要夺走他故事,还要夺走他一直以来追求人设。
“为民除恶让说谎人付出代价,把警方耍团团转,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能为力……啧,真是‘漂亮’故事。”
这些全都是顾金兰曾经给自己设计元素,此刻听白辞用玩笑般口吻说出来,顾金兰脸上肌肉都在不停抽搐,清秀面容显出狰狞。
无视这一幕,白辞冷漠地转身离开,顾金兰想要追他却被桌腿绊倒,刚好摔在了碎掉玻璃渣上。
他不顾流血手掌,跑到门口像是野兽一样对着已经空荡荡走廊嘶吼:“你成不了!成不了!!”
……
昨晚玩得嗨,但干这行都是自律之人,翌日大家起得挺早。
看到有人拿着录音笔走进来,和林云起一桌吃饭人条件反射让开,当是记者采访。
不曾想,那人直接绕过林云起,来到白辞身边。
“这位是……”林云起没有掩饰心中疑惑。
“米林报社,”白辞对他一向是有问必答:“我特意邀请来,为我写自传。”
“自传?”
林云起问题还没得到彻底解答,采访人员先递过去一张纸:“我昨天拟了几个名字,您看看,有没有满意。”
好奇围观群众不少,有几个伸长了脖子看。
《蛊师:我在都市这些年》
《不为人知训练家》
《大道虫尊》
……
林云起默默停下吃早餐,防止被呛住。
白辞从容不迫道:“其实这些虫子另有来历,接下来我想介绍一下我童年。我出生在一个贫苦家庭,一出生……”
不轻不重声音传到有人耳中,却是分外刺耳。
“够了!”白辞故事正要到关键处,被强行打断。
顾金兰起身时候动作太大,椅子倒在了地上。巨大响动中,白辞压根没正眼看他一下,继续接受采访。
顾金兰眼神像是淬了毒,被邀请一起来玩同酒店工作人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没事吧?”同事关心问。
顾金兰攥紧拳头,良久才咬牙启齿说了句‘没事,’重新坐下来。
看到这一幕,林云起猜出些什么,低声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白辞:“送温暖。”
在他说话同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口袋里伸出了一只狗爪子,按死了悄悄爬来长虫。
这一天,白辞搞自传,林云起忙着咨询商标事情,他们都很繁忙。
“要不要劝一下?”孔考官和聂言商量:“别人还没抓到,就先被气死了。”
聂言看了眼顾金兰,做出判断:“他忍不了多久了。”
随后叫来罗盘七:“如果顾金兰去自首,态度冷着点,除非他拿出实质性证据,要不应付一下即可。”
罗盘七冷处理做得十分到位,到位程度已经到顾金兰想要投案,他还在凑热闹看白辞准备自传。
就在顾金兰准备以不务正业电话举报罗盘七时,终于被搭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