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山看到真有人半夜来行凶,吓得直冒冷汗。
幸好女婿知道消息回来的早,否则他们性命难保!
刘永山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看来这些年投资女婿,这步棋走对了,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
“爹,娘,你们去休息,用东西堵住耳朵,晚上我要审问,免得惊扰了您二老。”
明庭客客气气地送他们回房,转身就变了脸。
黑衣人没想到他们会被抓,更没想到会直接撞到明庭的手里。
不是说定远伯还在路上么?他怎么这么快就到冀县了?
“我知道,一开始就问是谁派来的,你们肯定不会说。为主上尽忠,我懂的。所以,我不问,你们也不用说,我是粗人,咱们就直接上家伙什。”
明庭随便点了三人,让手下烧了炭火。
“你们应该都吃过烤肉,平时烤羊肉牛肉猪肉,甚至烤鹿肉,大概没人知道,其实人烙出来的滋味和猪肉相似。”
他夹着通红的炭火,直接烙在一人胸口。
滋溜的油脂声音和熟肉的味道,在屋里弥漫开,那人被堵了嘴,惨叫声全部卡在嗓子眼。
明庭也没停,又烙了两人。
中途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问,在酷/刑中选了个最简单的,铁刷子刷人皮,刚划拉两下,就有人求饶。
“老吴,把十个人关着分开审,要是有一个人说的不一样,跟另九个对不上,就切他们一根指头。”
“反正人有十根手指,十根脚趾,就算都切光,还有耳朵鼻子,甚至子孙囊,都切完,总能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明庭眼神冷漠,看这些人如同蝼蚁。
他这番话,可把黑衣人给吓傻了。
以前就听人说定远伯在战场上杀敌不眨眼,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见血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们是给赵将军报仇的!”
一个人喊出声。
他说的赵将军,是被皇帝干翻的另一个起义军的头领,当初是原主取了对方的人头。
也就是这次,原主立了头功,入了皇帝的眼。
这事过去那么多年,他们现在拿死了的人出来扯幌子,明庭不信,一刀削在对方的肩上。
“想串供?成啊!反正我无所谓,有的是时间。”
“我这儿有二十个问题呢!只要一人的答案对不上,全部受罚。老吴,看你的手艺了!”
“伯爷放心!论审讯我还没输给别人过――”
一直到天亮,明庭拿到了答案。
幕后指使的人是韩王杨奇,他是皇子中的老四,拉拢过明庭。
杨奇这么做的原因,居然是要让明庭没了岳家,好将自己王妃的妹子嫁给他。
杨奇想的很美,只要他们成了连襟,就彻底把定远伯绑他船上了。
毕竟,在那些用兵的将军里头,明庭是最年轻的,才二十四岁。
其他老将要么年纪大,要么伤病在身,明庭是最有可能成为大将军,也是最有前景的人。
拉拢人不成,就干掉人岳家和妻子,再把小姨子嫁过来?
明庭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无语。
富贵发达后的确很多人换老婆,如今朝中就有许多人抛弃糟糠之妻,另娶佳人,韩王这想法倒是没问题。
可惜,韩王运气不好,明庭来了。
“伯爷,您打算怎么办?”老吴问道。
“看紧他们,吃喝的给准备上,别叫人死了。”明庭裂开嘴,笑得阴沉,“等处理好这边的事情,老子要进宫告御状!”
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王爷,明庭没报官,让人将他们秘密押在别处,自己骑马带了十人,去了普渡寺接蕙娘。
蕙娘是刘家长女,和原主一般大。
她15岁嫁给韦明庭,婚后没多久他就拉着山上的兄弟们投奔起义军了,夫妻聚少离多,婚后多年一直没有身孕。
五个多月前原主回来过,走后一个月蕙娘查出怀了身孕。
这次蕙娘来普渡寺,一方面是求佛祖保佑夫君平安,另一方面也是拜拜佛,希望肚子里的娃儿是男孩。
别人这个年纪早就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蕙娘怀孕晚,又是个十分传统的女人,哪怕生女孩儿她也喜欢,但是她更希望一胎得男。
这样,夫君有了儿子,韦家的香火有人继承,她在生育上也会少一些压力。
“求佛祖保佑夫君平平安安地回来!”
蕙娘大着肚子,跪拜不是很方便。
因为跪得时间太长,站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些眩晕,蕙娘刚想喊弟弟,被一只大手搀扶住。
“多谢――”
蕙娘站稳后连忙松手,又后退了好几步。
男女大防,夫君不在身边,她更要注意这些。
“蕙娘,是我!”明庭上前,拉着蕙娘的手,“我回来了!”
“夫……君……”蕙娘抬头,看到明庭,眼圈一下子红了,“真的是你吗?”
见蕙娘肚子显怀,明庭连忙扶着她坐下,大手放在她肚子上,表情十分激动。
“你怀孕了!来的时候爹娘都没有告诉我这件喜事,天啦,我要当父亲了!蕙娘,谢谢你――”
明庭欢喜的模样,让蕙娘心里的石头落地。
他们成婚这么多年,夫君不是个体贴的人,两人也只是举案齐眉,蕙娘觉得明庭并没那么喜欢她。
现在看到丈夫这么在意孩子,蕙娘多少松了口气。
不管夫君对她如何,他应该会是个好父亲,只要他对孩子好,她就满足了。
“蕙娘,我被皇上封了定远伯,以后你就是伯爵夫人。我这次来接你、爹娘和阿程,带你们去京城,你高兴吗?”
明庭握着蕙娘的手,“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再也不分开了?
不知为何,蕙娘觉得这次夫君回来,和以前不大一样,他看她的眼神很柔和,不再像以前那样平淡。
不过去京城,成为伯爵娘子,这叫蕙娘有些担心。
她只是个土财主的女儿,以前明庭是土匪是父母双亡的山贼,她的身份配他绰绰有余。
可现在两人的身份地位颠倒,他是开国功臣,会不会嫌弃她?
毕竟,她不通文墨,也没有学过什么琴棋书画,只是个很普通的女子,唯一拿得出手的是算账。
要是成了伯爵夫人,和其他夫人打交道的,她的身份会不会叫明庭丢脸?
一看蕙娘的眼神,明庭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特别是孕期的女子,思虑格外多。
明庭安慰了蕙娘半天。
他甚至还说,自己这些年在外面风餐露宿,天寒没人关心加衣,饿肚子也没人关心吃饭,受伤也没人照顾,实在是可怜。
他现在就希望老婆孩子热炕头!
“夫君受伤了?”蕙娘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伤在哪里?”
“回家给你看。”明庭垂着头,叹了口气,“旁的人还找了妾室,可我这人有洁癖,实在是见不得别的女人近身。”
“所以日后只好辛苦蕙娘,多关心我照顾我了!”
明庭说的,本就是蕙娘担心的。
她的容貌只是清秀,甚至遗传了刘永山,小圆脸有些婴儿肥。
早先就有人跟蕙娘嚼舌根,说万一明庭发达了,有权有势,必定是要三妻四妾,说不定还会休妻。
听了那些话,蕙娘晚上回家还做了噩梦,哭湿了枕头。
现在见夫君拍胸膛保证,就差对天发誓了,蕙娘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
“我信你。”
蕙娘笑了,嘴角一对梨涡深陷。
刘程见到姐夫回来,还亲自来普渡寺接姐姐,心里十分高兴。
他18岁,个子不高但长得敦实,笑起来有些憨厚,一双小眼睛倒是透露出一股机灵劲儿,看到明庭就“姐夫姐夫”叫得亲热。
收拾好东西,明庭扶着蕙娘上了马车,回了刘宅。
按照明庭的意思,刘永山把田铺和宅子都处理了,一家子跟着明庭去了京城。
路上,明庭说皇上赐给自己的宅子很大。
既然是一家人,爹娘应该跟他住,小舅子也要住家里,哪儿有分开的道理。
“爹,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处理杂事,回头伯爵府挑人,还需要请您老人家长眼,帮忙看着点儿。”
“再说蕙娘月份也大了,女子孕期要注意什么,生产又是怎么回事,我完全不知道。没有娘在身边,我简直一抹黑。”
“所以您二老受累,千万要住在我家!”
明庭说完,还跟他们保证。
“以前蕙娘跟着我吃苦,爹娘替我担惊受怕,我都记在心里。以后您只看我的作为,我一定不会辜负蕙娘,会好好孝顺你们。”
明庭的这番话,说的刘永山和刘黄氏两人心里暖呼呼的。
他们本来不想跟着女儿女婿住,怕人说三道四,可明庭说的是事实,他没爹没娘,家里也没有放心的人,没有老人照看着怎么行。
所以刘永山一拍桌子,决定就以后跟着女婿生活。
等明庭回到京城的伯爵府,安顿好一家子,脱了上衣背着荆条就进皇宫去告状。
“皇上,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情了?您要是想要我的脑袋,随时都可以,我绝无二话!”
明庭跪在地上,红着眼睛。
昌帝本来听说定远伯进宫,还很高兴,结果没想到他来了个负荆请罪。
看到大冷天明庭光着上/身,昌帝忙叫他起来。
“你小子这是唱的哪一出?”
因为定远伯救过自己不止一次,昌帝对他终究和旁人不一样。
特别是看到明庭胸口暗红色的伤疤,是替自己挡箭受的伤,昌帝便想起了当初的惊险。
那一战要不是明庭不怕死,死的就是他了。
“怎么回事,明庭,你说!”昌帝让人找来衣服给明庭披上,表情有些严肃。
“陛下――”明庭表情委屈,“有人要杀我爹娘和娘子,我回去正巧赶上,抓了活口。结果一审,是……”
“是谁?”
昌帝懂了,明庭是来告状了。
能叫他这么委屈的,凶手肯定不是一般人。
“是韩王。”明庭说完,憋了很久的泪珠子啪地砸地上,“臣琢磨着,平时也没得罪韩王,必定是王爷得了您的意思……”
“放屁!老子是这样的人吗?”昌帝气得跳脚。
“人在臣府上,臣没撒谎。”明庭抹了把泪。
“臣就是个打打杀杀的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您要是对我有不满,直接说……不是您的旨意,韩王也没那么大胆子啊!”
“我娘子还怀着身孕,要是我回去晚一天,他们就都没了……我都这么大年纪,连孩子都没有一个……”
昌帝看到明庭伤心,心里暗自把韩王骂了一顿。
他到底想干嘛?这才建国几天,他就诛杀功臣的亲眷,要是传出去,是不是想引起众怒,逼下面的人造反?!
昌帝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把那些人交给朕,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昌帝拍了拍明庭的肩膀。
“明庭,你别多想,朕一直都知道你的忠心。”
儿子做了缺德事,老子给擦屁/股。
昌帝当即赏了明庭许多东西,得知蕙娘怀孕五个月,他还大笔一挥,给肚里的孩子赐名“宏宇”。
“那要是生的女儿呢?”明庭得寸进尺道。
“女儿就叫‘欣然’。”为了安抚明庭,昌帝干脆连女儿的名字也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