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技术,人工智能还有点遥远,一个车牌采集却不成问题。
简静接到他的电话,二十分钟杀到分局旁听。
第一个嫌疑人,男,35岁,蓝领,职业为维修工人。
他老老实实地交代:“我负责xx品牌的空调暖气维修,单子都公司指派的,这两天坏的人家有点多,每天忙得乱七八糟,记不住啥时候去过。”
高警官问:“3号晚上你在哪里?”
工人回忆了会儿,回答:“那天单子很多,最后有点晚了,在外头吃了夜宵,回家打牌。”
“5号这次呢?早上7点多的。”
“接单子吧。”
“挺久啊。”
“吃早饭吧,我习惯在第一单附近吃点东西。”
“有人可以给你作证吗?”
“没。”
“家里有人么?”
“我一个人住。”
“你老婆呢?”
“和人跑了。”
高警官看看他,口气放和缓:“平时工作很辛苦吧?”
“还行。”工人大叔文化水平不高,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差,语气也渐渐随意,“挣个辛苦钱,也就冬夏好点。”
高警官点头,又问:“有孩子没?”
“有个闺女,在老家。”
两人看似不着边际地聊着家常,实则透露出了不少讯息。
比如说,这个大叔对老婆跑了的事非常在意,曾打电话叫她回来,她不肯,还说以后别找她,闺女也和她没关系。反正当初只办酒席,没有结婚证,掰了都不用去民政局。
大叔气她嫌贫爱富,又自苦,说家里穷如何如何。
第二个也是男性,男,39岁,职业为企业高管,夜店常客。
高警官照例问:“3号晚上,你在哪里?”
“酒吧。”比起开头战战兢兢的工人大叔,这位高级白领就要镇定很多,没有被询问的紧张,“喝酒不犯法吧。”
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高警官一反刚才的和蔼,冷漠道:“问你什么,老老实实地回答,别说废话。”
又问:“什么时候到的,什么时候走?”
白领仍然镇定,漫不经心地说:“这谁记得,□□点去的,走的话,至少十二点以后吧。”
“你一个人离开的?”
“找的代驾。”
“网上找的?”
“路边随便拉了一个。”
“有联系方式吗?”
“谁记得这个啊。”
“说说你的家庭情况。”
“单身未婚。”
高警官啧了声,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年纪还未婚,不多见啊。”
“个人选择。”白领抬起下巴,“没什么关系吧?”
“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高警官拿出s过的性转方远,“好好想想。”
白领瞟了眼:“没印象,酒吧人那么多,光线又差,坐你腿上都看不见人长什么样,谁还记得别人。”
高警官:“没和他碰过面?”
白领撇过嘴:“反正我不记得这个人。”
“6号晚上,你来过这附近?”
“酒吧啊。”白领理直气壮地说,“我经常来。”
高警官又问了他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均未发现明显的破绽。
第三个还是男,43岁,国企职工,本事一般,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头头。
他比工人放松一点,比白领拘束一点,总体上来说,是个规规矩矩的中年人,问什么就说什么。
“3号晚上?对,我去过那里,加班太晚,绕过去吃顿夜宵。5号?那天我上班啊,没去过……哦,对,去送衣服,我有件羽绒服要干洗。”
高警官动动手机,半晌,道:“那边是有干洗店,但离你家有点远吧?”
职工有点紧张:“是有点远,我以前没去过,导航把我导过去的。我衣服小票还在家里呢,没说谎。”
高警官看了他会儿,又和善起来:“别怕,就随便问问,见过这个人吗?”
依旧是照片。
职工双手接过,放远了仔细瞅,而后才道:“没印象。”想想,补充说明,“应该不是我们单位的。”
高警官点头,照例盘问家庭情况。
这回不是单身了,但也没有不在场证明:“老婆回娘家了,儿子在外地呢,读大学啦,成绩还不错。对,我结婚早,看不出来吧……”
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家常,同样寻不出明显的破绽。
高警官不免怀疑:“或许凶手用的不是一辆车,遗漏了。”
简静手捧iad,滑动屏幕,反复查看现场的照片,对比鉴定报告:“死者穿着单薄的男装,身边有一个威士忌酒瓶,瓶身上有他的指纹,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醉酒街头,不小心冻死的人。”
高警官点头,却未曾领会她话中的涵义。
“假如不知道死者曾经穿过女装,没有人会将他和冰雪女尸联系在一起。”简静托住下巴,唇角微勾,“凶手处理这具尸体的时候,不会特别当心,我认为他用同一辆车的可能性很大。”
凶手,应该就在这三个嫌疑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