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升到最高之处,逐渐隐没,而晨光熹微,阳光柔软流淌下来。
青丘国度过了又一个夜晚,迎来了天明。
大殿之中却已经是酒气弥漫了,一众人竟是在这里喝了个烂醉如泥。
就连素来理智的青衫文士命运都被灌趴下了。
一夜时间,也不知道是到底喝了多少的美酒,四仰八叉地倒在桌子上,脖子上架着的是禹王的手臂,几乎被锁喉似的,又被刑天的大脚丫子踹在腰杆子上,踹出了一个妖娆扭曲的曲线来。
却是昨天夜里,大胜欢喜之下,众人也不管这个家伙是谁。
禹王则是拍着胸脯保证,这是个好人。
哪怕过去是个坏蛋,现在他也是个百分百的好蛋,所以青衫文士都被拉着喝酒。
柔和晨光从窗户缝隙之中流淌进来,打在脸上,暖洋洋的,在模模糊糊之下和禹王,和项羽,还有随同始皇帝一并出征的刑天,夸父,蚩尤的疯狂灌酒之下倒下的青衫文士皱了皱眉,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睛。
昆仑山的美酒,窖藏了千年,哪怕是神都会被醉倒。
祂在刚刚苏醒的时候只觉得大脑都一片的迟滞,像是化作了大片大片的空白,停止了思考。
发呆,发呆。
就像是一个普通人那样呆滞在那里走神的时候,瞥见远处一棵苍翠树木卓然而立,忽而愣神,眼睛慢慢瞪大,呆了半晌,忽而一个鲤鱼打挺地站起来,口中叫道:
「我,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那个女子!」
青衫文士命运瞪大眼睛。
忽而记起来,自己曾经想要攻伐那元始天尊的内心的时候,根据命运的指引变化成了他心底的面貌,而其中是天女,却也终究是有那龙女的一缕,代表着命运的可能,是存在有某种可能性。
啪嗒!
一只手掌搭在他的头顶,开明反手把一瓶超高浓度的烈酒灌在了青衫文士的嘴巴里面,而后反手一旋,青衫文士咕嘟咕嘟地把酒都喝干了,然后直接倒下来,腿脚抽抽着,开明A和开明B两只手直接架着了这青衫文士,脚步都因为喝了太多的烈酒而打拐,大喊着道:
「来来来!」
「接着奏乐,接着喝酒!」
「谁都不要跑!跑了的,禹王亲手创作,大餐一份!
黑发道人踱步行走于涂山青丘国的山岩之间,此时本不是山花盛放之时,但是却在法术神通的作用之下,呈现出一种千姿百态,美不胜收之感,缓步行来,如同坠入梦境之中,如梦似幻。
只是此刻行来,前面却也有阻拦,有意外的客人。
青山绿水,无尽繁花之中,身着黑衣,袖袍之上隐隐暗金色纹路,华贵冷峻的天帝负手而立,正在垂眸看着花海,却不知道是在看花中美景,还是目光垂落,注视着山下那盈满了笑声和酒香味的大殿。
卫渊脚步微顿。
天帝抬眸看向他:「我还以为,你会在下面喝酒。」
黑发道人道:「我以为,天帝你会和禹王一起喝一杯的。」
帝俊平淡道:「本座不喜欢过于嘈杂热闹的环境,何况,那里也有过在过去彼此立场相对而为敌的,过去兵戎相见,彼此厮杀,而现在却要在斗室之内,具备饮酒,这样的氛围,旁人或许觉得不错,我却甚是不喜。」
卫渊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是担心里面的醉鬼太多了。」
「一个个都喝醉了酒,吵得耳朵都在疼,还有酒臭的味道沾在袖袍上面,嗯......我记得你多多少少是有些洁癖的。」
黑发道人随意地开口。
帝俊微微垂
眸,不置可否。
卫渊道:「所以,天帝你不至于是专程在这里来等我的吧?」
帝俊嗓音平淡:「为何不行?」
「天尊说的倒是对,我确实是在这里等你。
」卫渊的神色微怔,旋即微微皱眉:「伏羲的事情?」
帝俊微微颔首:「是,伏羲,有问题.....」
「而这也只是三件事情里面的一件事。」
卫渊顺着帝俊的视线看下去,看到了大殿之中众人喝酒找乐子的一幕幕,而在大殿的高处,白衣男子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一双竖瞳总是提不起什么力气来似的,懒洋洋的,像是冬眠时期,将要醒来却还没有醒过来的蛇。
但是这样的蛇攻击性才是最强的。
天帝平淡道:「他藏了很多话,不可信任。」
「本座先在这里盯着他,等你把手头的事情了结了,再过来和我会和。」
黑发道人微微颔首。
而后询问道:「所以,你有什么法子吗?」
天帝看了一眼卫渊,语气平淡道:「若是论及阴谋诡计,鬼崇心思,你我加在一起都不会是伏羲的对手,勾心斗角,彼此算计着来套他的话,根本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的蠢事,所以,还不如选择一个更直接的方法。」
他语气平淡:「比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