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凤仙像是没有听到。
又像是现在所做的事情,正是某种执着。
几乎是已经烙印到了他记忆里面的本能欲求。
双臂用力,气机暴走,强行将这一柄长安剑往下推压。
方才闯过了
层层的封锁,在身上留下了一道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此刻伴随着浑身气血横流,这些伤口流出鲜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但是那口长安剑,竟然仿佛是寻常铁剑刺在山石之上,竟是半点刺不进去了。
浊世大尊不曾回头,平淡道:「胆量不错,勇烈更甚。」
「清世强者不少,只有你敢出这一剑,很好。」
吕布大笑着:「谁让你是我可亲可敬的义父呢?」
「义父..」
浊世大尊垂眸,忽而想到了自己那位忠诚的臣下的谏言,绝对不可相信吕凤仙,而今这一句话还在心底,浊世之基却已经是魂飞魄散了,当即心神微动,双臂展开,轰然气机猛烈震荡席卷左右。
硬生生将剑气洪流和星河万丈都震碎了。
背后持剑背刺的吕凤仙身上甲胄撕裂,鲜血猛地被震开化作血雾。
甚至其一身浊世的根基也在这一瞬间被震碎,吞没。
浊世大尊对于这一剑,不避不退,道:
「今日受你一剑,对得起你一声义父。」
「承受你的攻击,也收了你的功体,也算是一饮一啄,一因一果。」
来自于吕凤仙的功体碎裂的元气被吞入浊世大尊体内化作力量。
语气平和的时候,浊世大尊自身的气息也忽而变得越发圆融了一丝,如同卫渊结束了和林守颐的因果一般无二,越发地澄澈自然,越发地从容不迫,仿佛剔除了某种神魂之中的杂质,也使得自己越发地逼近超脱。
而后反手按住了吕布,淡淡道:
「如烛九阴所说,你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今日心情好,不杀你。」
「呵.....任务完成了?」
吕布口中咳血,却是笑的越发爽快,下一刻,身上竟然爆发出了一股股星光,星光流转越发强横,原本似乎是被浊气所压制,但是此刻浊气被浊世大尊收去,这被压制了不知道多久的星光也就迎来了,一种强烈无比的爆发!
长安剑之上,帝俊的力量奔走。
吕布眸子闪过一丝疯狂。
浊世大尊面色微变,而连天帝都怔住。
这力量--
是浊世之基死去之后的事情。
吕布曾前往朝歌城,寻找武侯。
'温侯的意思是觉得自己做不到和渊的约定了?'
武侯微笑着抬眸,不觉得意外。
吕凤仙皱着眉头道:「浊世大尊变了。」
「如果说往日的他,我可以瞒得过他,然后骗取他的信任背后偷袭,现在的话,我是没有办法了,祂对我的戒备很重。」
「自该是有戒备,但是温侯难道不想要刺杀他?」
「刺杀这样的强者?」
「哈,真是很大的诱惑啊。」
吕凤仙口中说的诱惑,神态懒洋洋的。
「第一,我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对我没有意义的事情?」
「第二,我连现在的根基都是他给的。」
「你觉得我对他出手,有用?」
武侯语气温和反问道:「那温侯当年为何在曹孟德屠杀徐州的时候,对他出手?」
吕凤仙没有回答。
少年武侯温和道:「这一个问题,温侯不想要回答的话,就不回答了。」
「至于如何破去浊世大尊的防御。」
「我会想办法得到一道天帝帝俊的星辰之力加护。」
「等到时,天帝出手的时候,周围必然弥漫星光之力,你身上这一股气息不会明显,而将军的功体被破之时,相当于原本平衡被
打破,星辰之力会顺势朝着你功体破去的方向过去。」
「你这一剑,必然可以成功。」「我未必会帮你。」
「呵......亮知道,就当做,亮自己下注好了。」
而在战场之上,帝俊终于意识到,这一股力量,正是之前那位人间界的诸葛武侯说服自己得到的力量,本来是为了给他的加护,但是不知道后者以什么法子,竟然将这一股力量转移到了吕布的身上。
也或许是如此--
那个少年才会如此诚恳和自己谈了那么长的时间。
时间仿佛凝固,吕凤仙双手持拿长安剑,天帝的力量猛地贯入剑身。
长安剑破开大尊的防御,直接刺入其后心。
肉身,破!
就连帝俊的神色都微微泛起一丝怒气。
这是废去了他的敌人,是破坏了天帝渴望的大战。
大尊怒声,狂暴的气息几乎是瞬间炸开,将吕凤仙直接炸飞,后者鲜血几乎七成瞬间雾化,像是破烂的垃圾一样被抛飞开来,吕布的眼神模糊了下,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时候,那个叫做陈宫的人拉着自己去攻击屠城的曹操。
对于诸葛武侯的回答。
因为我只是个泥腿子。'
'乱世里面挣扎着的泥腿子。'
'可是再如何的泥腿子,也不会屠城,斤斤计较,贪小便宜,但是却也希望别人活‘
吕布朝着下面坠落下来的时候,鲜血雾气弥漫眼前,像是火焰,他想起青年第一次踏入大汉的都城,那时候的他还以为大汉的都城是长安,而后来董卓将他心中的长安'焚烧。
留下烙印即可。
不必破坏此超脱之战的气机交感。
此乃难得一见的契机。
烛九阴冷淡的声音刚刚曾经在他耳畔响起。
「帮你们?」
吕布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神色。
高高在上的神,什么超脱,什么大战,输了就怎么怎么样的。
什么几千万年恩怨。
屁!
他用最后的力气竖起中指,像是市井里面的粗俗男儿一般骂了一句。
然后伴随着血雾撞在了大地上。
伴随着吕布落地的沉闷声音。
浊世大尊的肉身之上浮现出了丝丝缕缕的裂痕。
超脱之战,气机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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