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股蛮力,巨大而磅礴,而且几乎是完全豁出命来了似的,来势甚急,浊世斗战先前心中残留的惊悸还没有彻底散去,又遭遇如此的攻击,虽然说这一股力量还远没有到了能够威胁到他的层次,还是糟了一惊。
方才娲皇突然爆发出了远超过他想象的力量,那一幕画面似乎还在眼前,如果不是因为娲皇不愿意伤及百姓而收回不少力量的话,那一手颠倒阴阳,怕是可以直接凿穿他的腹部,给他肚子上面开个大口子。
即便是事情已经过去,仍旧让他心有余悸。
此刻面对着背后的攻击,纵然不如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浮现出一丝惊惧,而后下意识地收回了对娲皇出招的右手,而后旋身一变,右手手中之棍棒猛然旋转,裹挟着足以敲裂山河之气势,烈烈磅礴,直接横扫而来。
轰!!!
一股巨大之力爆发。
那袭来之力,果不其然,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浊世斗战只是用出了三分之力,便是将其重重掀翻然后又是一点,便将那袭来的一团流光打散,出手之人口喷鲜血,落在地上,但是一路翻滚竟然是稳住了身形,然后打着滚儿挡在了娲皇之前。
张口一口鲜血喷出,但是却还动作不停。
从怀里掏出熟牛肉,肉夹馍,往嘴里不住地塞过去。
却是一名利落黑发,剑眉星目的青年,面色苍白,狂吃大吃,伴随着一个个蕴含着大量气血的肉被吃下去,其硬接了浊世斗战道果一招带来的反噬竟然开始飞速恢复。
让浊世斗战的眉毛都耸立起来。
他却是没有想到,自己连出了三招,竟然都没能够拿下战果,不由得心中躁怒,骂了一句,道:「果然皮糙肉厚!」
「是谁?!敢挡在大圣的面前?!」
赶路来的青年擦过嘴角的鲜血,道:「无支祁?你疯求了?连我都不认得?我啊,饕……」
剑眉星目的青年声音顿了顿,瞥了一眼自己背后的娲皇,改口道:
「缙云啊!」
「类呢?在哪儿呢?到底搞什么事情啊,发了短信说是张若素那个道士恢复过来了,结果养我的富婆直接高兴地要准备十六台大轿要把张若素那家伙给扛回去,担心被北欧神系的抢了前面,要我先来下‘聘礼,,把这事情定下来。」
饕餮震怒道:「我跑了一路啊!!!」
「—路啊!」
「两万七千里啊!跑得胃里面都吐酸水啊!」
「来了就看到一只发了癫的猴子!」
「这是什么鬼?」
「演戏呢?!」
「艹啊!「
「我是来吃席的,不是来看戏的!」
却是饕餮觉得订婚肯定是有订婚宴可以吃,这才一路不停狂奔而来,顺便还用上了西方神系里面的各种赶路工具,才勉勉强强地堪堪赶到,看到那无支祁正要对娲皇下手,只好不管不顾地厮杀来。
被一棍反撩,差点死在那里。
想到这里又是怒气磅礴,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口肉,炼化血肉气血,用来恢复此刻身上的伤势。
先前的战斗此起彼伏却不过只是眨眼之间,道果层次的交锋,寻常的道人如何能够把握得住,只是眼前一花,就看到了现在这一副场景,娲皇后退,面色苍白,而本该在遥远妖精之森的缙云氏突然出现,一边吐血一边吃肉。
「这,这是……」
寻常的弟子却还没有反应过来,满脸的茫然。
而林守颐却立刻明白过来,面色骤变。
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
知道这猴子百分百有问题,知道虽
然娲皇有难,但是自己等人在这里其实就是累赘和废物,只会让娲皇分心,当即心念一动,也顾不得他上清灵宝宗的法门,天庭符箓体系超规格运用,直接一道恐怖的符箓之光闪过。
这山上弟子,连带着那只还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回答饕餮问题的黑猫类。
一并被笼罩在了那青蒙蒙灵光里面。
浊世斗战微微皱眉,就要阻拦,却又看到前面娲皇已经微微抬起手掌,指尖自然有阴阳二气,流转不停,隐隐有着变化莫测之玄妙,遥遥指着自己的心口腹部,咽喉等地,就有刺痛之感传来。
浊世斗战虽然刚刚诞生不久。
但是却被浊世大尊以大法力,强行从其命运的最遥远之处将大成浊世斗战的状态赋予了现在的他,又有【命运】的加持,故而战斗经验和本能其实都很强,知道这代表着自己一旦出手阻拦,那么娲皇就会抓住自己那一刹那的空隙出手。
到时候自己怕是会落入被动。
回忆方才娲皇那颠倒阴阳的威力,哪怕是浊世斗战此刻都隐隐有了一丝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惊惧,手掌抬起却又落下,冷笑道:「罢了,罢了,既然是娲皇你要护住他们,那么我自然也会给你这个面子。」
「况且,本座此次前来,本来目的就是在你。」
「旁人的死活,又和本座何干?」
………………
与此同时,龙虎山山下————
一众年轻道人们连反应都还没有反应,就看到自己眼前一花,而后虚空中似乎有无数的符箓刹那之间出现,散落而去,在符箓散尽的时候,竟然是已经来到了山下,正都惊愕之时,却看到那边的林守颐老爷子。
林守颐原本晶莹有光的白发转眼已经变得如同秋末的枯草一般。
就连脸上的皱纹都似乎更为深刻起来。
他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一枚玉符。
那是上清灵宝宗代代相传的宝物,经历过无数人的祭炼,方才有这般的成色,但是却在刚刚的瞬成挪移阵法之后,彻底地耗尽了,在道果层次面前,带着如此之多的人离开,本来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尽管说那位道果也被牵制住。
但是这代价却仍旧是足够地沉重,足够地巨大。
老人昵喃了几句话,摇了摇头,抬手把玉符紧紧地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