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飘然的跪倒在前,眸中呆滞茫然神色褪去,顾盼间波光流转起来,说不是妖艳妩媚,亦或是楚楚动人?n
楚有才顿时间神色大悦,作为世子阅女无数,但魔道妖女还没有玩过,当下上前大手揽住柔蛇腰肢,心中不快早就烟消云散。n
这魔道妖女虽说是天魔教的,但却被寄生真王阴影体内,想必并不怎么忠于无极门,可以放心的留在身边侍寝,加上医圣闻歌弦而知雅意,将此女修为压制在金丹以下,也好方便自己随意狎玩。n
“好!”n
楚有才大喝一声‘好’字,揽着蛇腰的那只手骤然收紧,他的目光望向天都河南岸,河面上雾气盈天般,什么都看不清楚。n
然而,这位世子豪情万丈般,伸手朝着天都河南岸指去。n
“准备下去,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本世子都要在河对岸用晚膳。”n
楚河,即便是郎朗白日,都散发出耀眼光芒,特别是越是靠近楚国王宫,更是金碧辉煌的景象。n
可就在楚王宫的不远处,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一座不太起眼的茶楼里,却有人始终在注视着这座王宫。n
茶楼顶层包厢里,窗户只开二指宽,一道阳光寻隙倾泻进去,照亮里面的一道身影,此人披着黑色的斗篷,静静的坐在那里,却是半天都没有动一下。n
可是,却就在黑衣人的身后,却静静的站着四道人影,那黑衣斗篷的人没有动,他们毕恭毕敬的更不敢动。n
怀抱古琴的宫装美妇,托举棋盘的清癯中年人,手持狼毫的红脸书生,背负画轴的白发老者。n
若是任何楚国修士在此,都会立即认出四人身份,琴棋书画四位国公,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任何大楚的修真者,都会诚惶诚恐的上前施礼,不敢有着任何的怠慢。n
然而,便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存在,在那黑衣斗篷人前毕恭毕敬,全然都是俯首帖耳的模样。n
这间茶楼非常安静,那黑衣人伸手端起茶盏来,放在唇边轻轻的抿一口,然而他的眼睛却望向窗外,似乎在凝视着楚河王宫。n
“咳!”n
忽然间,那黑衣人眉头微皱,嘴角似有淡淡鲜血流出,滴落在手上的茶盏里,让站在左右的四位国公心神一颤,惊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n
无极门的夜护法,平白无故的喝茶,怎么突然的咳血出来?n
“夜护法?”n
在茶盏的旁边,传来一道轻灵的声音,那里停着色彩斑斓的蝴蝶。n
夜无影并没有说话,只是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望着墨色茶汤里泛起的涟漪,声音如冰棱坠入深潭般冰冷。n
“有意思,那道北漠的影子,居然被人斩断了!”n
茶盏里血丝游若活物,凝聚成骨钉般的模样,似乎代表着某种不详的预示。n
“看来,在北漠的梦境里,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n
那只蝴蝶翩翩起舞,飘然停在茶盏边缘,发出如梦如幻般的声音。n
“然而,真正决定成败的噩梦,应当在楚河升起。”n
夜无影负手站起身来,凝视着窗外远处的金碧辉煌,瞳孔微微的收缩起来。n
“渔圣的钓竿,此时还悬在云中,谁也不能保证,它什么时候落下来。”n
渔圣的名字说出来,琴棋书画四位国公,脸色俱都是微微一变,显然对此人是忌惮万分的。n
那只蝴蝶翩然而起,落在打开的窗台上,声音似风铃碎玉般。n
“王宫的砖石浸透楚河金辉,梦境在此处难生涟漪,但是诸侯国却无此庇佑,只要编制三千梦幻,总有人会在美梦里溺亡。”n
午后阳光的倾泻而来,夜无影的黑色斗篷下,不经意露出半截苍白下颌。n
“腐木之隙,方可滋长幽蕈,诸侯国无金辉桎梏,阴影便可随意蔓延。”n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只蝴蝶已经振翅穿窗而去,蝉翼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锋芒,她以玄冰天将的伪装身份而来,此刻必须赶回军营里复命。n
离着楚河王宫越近,以它当前的身份,便就离危险越近,只要露个头复命以后,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的。n
“砰!”n
茶盏骤然间碎裂,血丝骨阵蜿蜒扭动,在桌面上宛若血蛇暗影,夜无影黑袍翻涌如黑雾,落地化为梁柱的阴影,转瞬消失在这天地间。n
“走吧!”n
四位国公对视一眼,虽然夜无影离开,但是他们得留在楚河。n
幻霜蝶说得对,决定成败的噩梦,最终要在楚河升起,他们留在这里周旋,将会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n
真正的暗涌,总在日光下蛰伏成河,想要砍断渔圣钓竿的垂线,那最锋利的刀,总悬于金辉照不到的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