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雨轻把贾模派人送过来的已经修复好的竹简交给徐有禄,徐有禄马上走过去恭恭敬敬的呈给高光和陈眕他们过目。
高光打开一看,里面还夹着一张纸,贾模已经把找出的残缺文字写在了纸上,他微微皱眉,说道:“灰陶骰子乃蒋美人之物。”
司马干听到后便闭上眼睛,轻轻摇摇头。
陈眕放下茶杯,毫不留情地说道:“真是荒唐,东宫的蒋美人竟是帮派中人,淮阴蒋氏也是胆大包天,犯下欺君之罪,当满门抄斩。”
陆机脸色很平静,他早就从陆玩的书信里知晓了这件事,仅凭案件表面很难猜得出到底是谁把手伸向了东宫,近几年贾后和太子的关系由紧张转向缓和,贾郭一党应该还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而且细想陌文生前的异常举动,绝不仅仅只是怀疑蒋美人的身份这么简单。
崔意把茶盖轻轻扣在茶碗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从宽大的袍袖里取出一个玉质九连环,低首摆弄起来。
楚颂之盯视他良久,又道:“海子理,你可知道,林拒霜为何能够捡回一条命,因为霍耕实在不忍心,才故意放走她的。”
海子理却反驳道:“要不是他当年妇人之仁,何来今日之祸?他就是在自掘坟墓,混迹帮派多年,他仍然没多少长进,像他这样的人只适合待在山里砍柴打猎,过一辈子穷日子。”
楚颂之痛斥道:“他虽为草莽,但至少还有一点良知,可你和宋清,都是读过书的人,却做这种伤天害理遭天谴的事情,到如今事情败漏,没有一丝悔过之意,我看你们真是作贱了读书人的名头。”
海子理此刻内心充满绝望,笑容带着冰冷:“县尊是张司空的门生,有大好的前程,可我们这些庶族子弟根本就没有出路,不是给人家做门客,就是一辈子当小吏,我也只比霍耕略强一些,不过做的事也都差不多,县尊当然瞧不起我们,如果你跟我们一样的处境,说不定也会这么做的。”
为了自己的仕途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争取一个机会,踩着别人的尸体往高处爬的人很多,混官场的又有几人手上没有血腥。
在官场上会有黑暗和光明两面,为官者,要和光同尘,但不是同流合污,楚颂之有自己的坚守,那就是‘和光不污其体,同尘不渝其真。’
楚颂之语气悠长:“正是因为你有这样愚蠢且幼稚的想法,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曾宝就站在围观的人群中,眼神里已经没有太多的哀伤,不是因为他得知曾元的身世后放弃为哥哥讨回公道,而是他切实感受到了庶族子弟的可悲与渺小,高门大族可以任意践踏他们的性命,他们却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