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走过去剪了剪烛花,笑道:“你又何必动怒,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抓人的。”
谷</span>这时一名掾属被狱吏粗暴的拖拽进来,任远对那个人微笑问道:“想喝茶吗?”
狱吏就提起铜茶壶,倒了一碗滚烫的热茶,很快端到那人眼前,他双手捧着那碗茶,不停地颤抖。
任远抚了抚额头,目光阴沉道:“既然你不想开口说话,那就不要说话了。”
狱吏一手摁住他的下颚,然后抓着茶壶往他嘴里灌,那人被烫的连连哀嚎,挣扎着四下踢腾。
徐淳脸色微变,那人正是上党府衙的掾属,也是他的心腹。
等到那人安静下来,任远便坐回徐淳对面的椅子上,淡淡问道:“徐淳,要不要给你也来一碗茶?”
徐淳瞪视着他,反问道:“你敢吗?”
任远亲自斟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很是遗憾的说道:“徐淳,你的两个儿子在逃往汲郡途中被聂玄的部将康芝杀害了,这应该是东瀛公下达的命令,担心他们会落入梁遇的手中,说出不该说的话,看来东瀛公也是个无情无义且生性凉薄的人,这些年你为他鞠躬尽瘁,他却拿你当弃子,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
徐淳震惊不已,“你说什么,康芝杀了我的两个儿子,他怎么能够——”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可这就是事实。”任远目光里流露出伤感和同情。
两名士兵很快走了过来,将两把佩剑和衣物放置桌上,任远凝视着他,说道:“这两把佩剑还有衣物是伍次友交给我的,他还道出了其中内情,康芝也已经被关押进廷尉府,你若不信,可以当面问他。”
徐淳看到儿子的佩剑和沾满鲜血的衣物,目光呆滞,沉默良久。
任远能够感受到他心中那种最为沉痛的悲伤,只要发出最后一击,他就能彻底崩溃。
“你真的甘心做那些人的牺牲品,你愿意为此牺牲到什么程度,想想你的整个家族,你已经死了两个儿子,可最小的儿子还待在汲郡,保住他的命,保住自己的族人,即便你死了,至少还有他们会记得你。”
当徐淳伸手触到那熟悉的衣物,刺目的血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声颤地说道:“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昨日单独的审讯给徐淳带来不小的冲击,任远临走前还对他多说了几句话,也许正是那几句话,让徐淳变得有些神智失常。
蒯错不禁叹了口气:“他还真是可怜,反而不如苟晞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