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来到了猪圈的边上,“就是老宅这边猪圈的猪有问题,我天天要照顾你爹这个呆痴人,就有几天没来看,结果就生了病,气得我肝疼,我把他们都骂了一个遍,趁老娘没空,这些狗崽子们就偷懒,把我的宝贝猪们都搞得生病了。娇娇,你看这头,这头,还有那头,都不带劲儿,已经不吃两三天了,眼看着一天天的掉肥膘,这掉得都是钱啊!”
许娇娇看向猪圈里那几只哼哼的猪,躺在地上,无精打采的,是不大对劲儿。
猪圈里臭哄哄的,猪粪被铲到一边堆着,发出恶臭味儿。
元春花在那里挑猪粪,这些猪粪都是上好的肥料,都是要挑到田里,或者去肥菜地的。
许张氏看到她就骂道,“就是你们这些懒骨头,猪粪堆得这么高了,也不知道挑走,现在好了,把猪都熏出毛病来了,整天天的磨洋工要是再有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们都仔细你们的皮!”
元春花挨了骂,也不知道还嘴,垂着头,默默的又挑起一担粪走了。
许娇娇已经把猪圈里几头病猪都观察了一遍,这个猪圈里,一共有十几头猪,其中不带劲儿的病猪有三四头了。
“行了,娘,别说了,家里的人手本来就不够,爹成了这样,您不能松手走开的,三丫又不敢出门去做活计,无形中就少了三个人手,猪圈有两个,一个新宅子那边的猪圈,一个旧宅子的猪圈,元春花,二丫,加个五郎,六郎几个人忙不过来也是情有可原”
这其中就元春花一个成年人,其余都是孩子,孩子们可以打猪草,煮猪食,喂猪,但是挑猪粪,还是挑不起,都靠元春花一个人挑。
元春花还要做一家子的饭菜,家务活也挺多的,不能每天及时清空猪粪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家里的男丁,许老二受过大伤,不能做重活计,挑不起猪粪。许老五因为许娇娇与廖青不在家里,又要管理酒坊,又要照看窑坊的,也是分身乏术,没空挑猪粪。
还有个壮劳力二郎倒是可以,却在城里头酒铺子里忙活,不在家里,顾不上。
“老闺女,你说得我都知道,人手是紧缺,可是也不能让猪生病,辛苦喂了一年了,眼看着就要到头了,变卖银子了,不打理得精细一些,怎么行?也不过是做活计而已,谁人做活计把人做死了的?就是懒骨头,不给她们拧拧皮,她们不上心,我明天让三丫照顾她爷,我亲自来照顾猪们”许张氏嘀咕。
她是个要强的性子,年轻时就没有服过输。
虽然泼辣出名,但是论做活计手脚麻溜也是十里八乡闻名的。
现在老了,也不输于年轻人。
之前,猪粪大部分也都是她挑的,走起路来,还能带风。
这几日许有德这样了,她担心许有德,照顾许有德才没有上手忙活猪圈的事情。
三丫在家里不敢出门做活计,脸皮薄,许张氏也没让她照顾她爷,是因为许有德是个男的,又吃喝拉撒在床上的,三丫是个小姑娘家,不太方便,力气也不够大,翻不动许有德的身。
别看许有德老了,但是老许家的人都是大骨架,长得高壮,体重可不轻。
没有一把子的力气,把他的身都翻不过来。
许娇娇问,“娘,现在猪生病了,您亲自来照顾也没用,请了兽医来看过没有?”
“请过了,可是咱们乡下的兽医能看个什么用?说是可能吃了酒槽,浓度太高了,把猪吃醉了,我呸!咱们家的猪又不是一天两天吃酒槽了,都没事,就现在突然就病了?让我给猪停食用酒槽,改喂别的粮食,我看就是个庸医,这么多猪,停食酒槽,改别的粮食,那得吃多少粮食?纯粹胡扯一通,我把他赶走了”
许娇娇也觉得不是酒槽的问题,“娘,咱们先把生病的猪单独关在一间猪圈里,隔离起来,其它没有生病的猪,关在其它的猪圈,省得万一是传染病,其它的猪也染上了。我再去回春堂问问孙神医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孙神医有神医之称,是医人的,可万一能医猪呢?
是吧?
许张氏忙点头,“行,老闺女,你去问问。我今天让二丫也去请了林家人,林家人喂猪是有老经验的,我打算请他们来帮忙看看,到底是咋地了。你去回春堂问问孙神医,多看几处是准没错的。”
她其实也想去回春堂问问,但她没有许娇娇脸大。
人家好歹是有神医之名的,是医人的,一般人你去问个畜生的病,要是无交情的人肯定要把你训斥一顿,再赶走的,这不是侮辱人家神医嘛。
所以,还是许娇娇的脸最大,去了,不会被赶。
说做就做。
事不宜迟。
许娇娇捡了一些病猪拉出来的粪便包了,就去了回春堂。
这段时间忙,回春堂来得少了。
许娇娇一进回春堂,几个小徒弟们都迎上来欢迎她,今天难得的病人少,清闲。
“师姑来了。”
“师姑好久没来了,有没有给我们带点好喝的酒啊什么的”
许娇娇好奇问,“怎么回事?今天病人都诊完了吗?”
小徒弟甲说,“师姑好久没来了,你不知道,师父前几天就贴了告示出去,最近几个月要上京城去有事儿,暂不接待疑难杂症了,让病友们不用千里迢迢赶来看病,这几个月都是我们几个徒弟在大堂里坐诊,所以,病人们数量是少多了。”
小徒弟乙道,“对啊,师姑,师父不坐堂,疑难杂症看不了,自然病人数量就少了。”
“师姑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许娇娇心里狐疑,“上京城去做什么?走亲戚吗?”
“师父说是有事,什么事情也不清楚呢。”
“那现在走了还是没有走?”
小徒弟回,“还没有走呢,说是这两天把手里头的病人都治好了就走,师父还在后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