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说了,我与廖青定下来亲事了,不碍事儿。家里的其它侄子侄女们,都快到了年纪了,要说亲了,你这个嫡亲的五叔是个杀人犯,谁敢跟我们家结亲?不是耽误了侄子侄女们的婚事吗?说不到好人家,只能说些破落户,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还有红梅姐,说实话,曾经的未婚夫是个杀人犯,红梅姐又能找个什么样的好人家?她将来又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许娇娇把利害关系,全部都一一的给许老五罗列出来。
许老五一腔怒火热血,渐渐的熄灭了下来。
是啊!
只顾着他一时的意气冲动,他自己变成了杀人犯不说,还连累家里人,有什么意思呢?
他自己哪怕死了都不足惜,可是害得他的亲人们受累,他是死也不愿意看到的。
“老妹儿,我心里苦啊!古氏那对贱妇,她们害得我好惨啊!”
许娇娇循循善诱,“我们知道你心里苦,可是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你看廖青过得苦不苦?他从小到大在廖家过得什么苦日子?我过得苦不苦?我还差点在河里被淹死呢!爹,娘苦不苦?把我们这么多兄弟姐妹辛苦拉扯大”
许老五沉默不语了。
许娇娇又趁势追击,“每个人都苦,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受苦的,书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只要熬过了这一坎风雨,就会见到彩虹!”
廖青就那么侧目的看着她,这只水鬼精看起来还是一只有文化的水鬼精,竟然懂这么励志的古言名句来着!
“老妹儿”许老五报仇的心差不多歇了下去了。
“走吧,五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回去之后,也不和大家说你去干嘛了,我就说你拿着刀,去山里砍柴火了。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傻事了,要是心里不平,有气,你大可以和我们说说,把情绪发泄出来就没事了,我们还可以替你出主意。”
许老五深深的看了许娇娇一眼,感慨道,“老妹儿,谢谢你。你现在真的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现在的老妹跟他记忆里的那个肥胖刁蛮无礼霸道的许娇娇,一点儿边都沾不上。
难怪廖青现在整天都呆他们老许家的,围着她转悠呢,这样的老妹儿,实在是太耀眼了,比那城里的千金大小姐还要有气度,还要令人心平气和安宁。
这是一种让人无端信服且想服从的感觉。
以前的老妹儿,只会让他讨厌和看不惯!
廖青朝许老五伸出手拉了他起来。
“回去吧,天快亮了。”
许老五还有些不甘心,“难道就这样的放过古氏那对贱妇吗?”
许娇娇轻柔的一笑,“放心,贱人自有天收,不用咱们亲自出手。你古师父常年累死累活的在外面做工挣银子养家,他的婆娘却偷汉子,他不比你更气吗?这古秀儿我看她跟古师父一点也不相像的样子,她真的是古师父的女儿吗?要是把别人的女儿养这么大,他不比你更气吗?还有,那个汪大壶在外面寻花问柳了,他家夫人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呢总之,有些人比你更生气,他们会帮我们出气的。”
许老五再也不说话了。
他一门心思只想报仇,根本没有想过这么多,被许娇娇一分析,似乎真的不用他出手了。
他回去老实的过自己的日子,好好的向红梅表现表现,求她原谅,更适合他。
再说县城古家。
现在正是闹得不可消停的时候,古师父横着眼睛,拿着一根铁面杖正狠狠的抽打着古师娘。
“你个不要脸的婆娘!你先前跟老子说,秀儿是受了那登徒子强迫的欺负才有了身孕,肚子大了没有办法,找大庆徒弟成亲!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婆娘给秀儿拉得姘夫!你还是个人吗?你让老子头上绿得可以跑马,老子就不说了,你还害了咱们女儿”
说一句,抽一下,古师娘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在暗夜里,格外的清晰,但是街坊邻居没有一家人出来管闲事的。
古师娘哭叫道,“那个老更夫说了,你就信了,我说你就不信!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没有什么汪老板,你出门在外面打铁赚银子不容易,我怎么可能去偷男人,更不会害了咱们女儿啊!老古,你为什么不信我,非要信那个老更夫,那老更夫是许家人找回去的,肯定是他们花银子买通了的啊!”
古师父立马一口老痰吐到了古氏的脸上,“呸!人家老应头是什么人?是咱们沙洲县的英雄人物,数次配合官差抓过小偷,打过恶人,还被县太老爷接见过的,人品有口皆碑!他跟你又没仇,人家无端会诬蔑你?我还信你?你就是个乐坊里买回来的妓女,你是狗改不了吃屎!老子真后悔,眼睛被牛屎糊住了,竟然赎了你这个老娘们老妓女回来当媳妇,狗改不了吃屎!难怪老子这次回来之后,出门就觉得背后有街坊邻居在背后指点我,嘲笑我呢,原来老子头上可以跑马了!”
边抽边打边骂神情阴卒得很。
古师娘双手抱着头,怎么样都避让不开。
身上到处都是青一条,紫一条的。
一旁的古秀儿挺着肚子,哀哀的哭,求饶道,“爹,你别打娘了,你再打下去会把她打死的!”
古师父的眼睛阴沉如毒蛇一样,“这样不守妇道的婆娘,打死算球!老子把她花重金赎回来的,她的卖身契就在老子的手里,打死她算是便宜她了!给老子戴绿帽子,还害老子在许家村那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还把你害成了如今这模样,将来你的生活也要毁了,今天不打死她,老子这口恶气难出”
古师娘浑身都是伤,被抽打得筋骨都要断了,这样下去,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又悔又恨又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