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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节严对小皇帝的话很吃惊,显然是想制吴硕于死地,而这与吴家暗中达成的妥协相违背,双方也就彻底撕破脸皮,一场争斗就不可避免。结果不论谁胜谁负对于大宋来说都是一场浩劫,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但是他也看到随着小皇帝日渐长大,亲政后更是欲集权于一身,独断朝纲的趋势。
“陛下,吴家既然已经做出了妥协,还是要遵守先前的诺言!”应节严言道,“此次吴家答应十年之内所有族中子弟不参加科举,这已经等于切断了他们的晋升之路,不肖两年再无法对陛下形成威胁,又何必要斩尽杀绝呢!”
“先生勿急,朕也没有说此刻便将其处死啊!”赵昺笑笑答道。
“陛下,吴家族中出仕者甚众,岂会不知其中的曲折,一旦泄露,就又是一场风波!”官场上一向有‘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的说法,而皇帝要想暗中弄死个人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而当下小皇帝是可以依诺宽赦了吴硕,但是谁敢保证以后不对他下手,吴家再次强调要陛下守诺,其实也是担心会对其暗下杀手。
“先生,即便朕不杀他,可以其那副娇生惯养的模样,能熬得过军中苦役吗?朕又何苦做这恶人!”赵昺苦笑着道。
“只要陛下不插手此事,吴家自能疏通其中的关节,保其无性命之忧!”应节严听了还是有些不放心,小皇帝别说发话,只是一个眼神底下的人都能心领神会,有一万种办法无声无息的要了其的命,于是再次提点道。
“吴家是信不过朕,但是朕也信不过他们,其以为只要御史不会弹劾,就能保证皇后无忧,便暗中唆使人让百官噤声,这又是意欲何为呢!”赵昺冷哼一声道。
“陛下,其实吴家如此也是一番好意!”应节严听了也是暗骂吴家不知死,小皇帝本来就忌惮他们才会欲下杀手,可他们如此做岂不正有挟制之嫌,这只能坚定小皇帝除去他们之心,却于事无补,可自己当前要做的是灭,长久必然使得国无积蓄,旦有事情便要增加赋税,使得国困民贫。且时间长了,不仅使兵将懈怠,再无战力。还会滋生贪腐,毁掉我们多年的心血。”
“陛下之忧,臣以为极是。但总归饭要一口口的吃,总要先稳住朝政,积累钱粮,才能一鼓而下,收复中原。”应节严轻笑着道。
“先生怎生丝毫不急呢?朕心中像着化艺术作品包括民间艺术,都是在为军人歌功颂德,整个社会已被洗脑。所以秦朝统一后很久,实际还处在战争状态,它的靠军事统一的,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政治制度,也没有切实可行的“律法”,更没有统一的文化,六国贵族势力依然在,而且势力还不小,这些旧贵族,尤其是楚国旧贵族迫切需要分享权力,秦朝当然不允。
秦朝的郡县制实现了中央集权,这是中国最早的中央集权,它是不成熟的,因为当时没有科举制,不但是平民百姓,就是有一定实力的贵族都没有进入权力核心的途径,所以秦朝统治岌岌可危。而一个成熟的国家体制,势必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利益的平衡,特别是具有一定实力的那拨人,得让他们中的一部分能站到权力核心,这样才有助于国家的稳定。
“陛下,不用过于烦恼,事情也非陛下想的那么困难。虽然治国之权归于执宰,但是任免宰执之权却在陛下手中。且宰执有过自有台谏弹劾、百官参奏!”应节严看看小皇帝面带忧色,愁眉不展,显然是上火了,笑笑言道。
“唉,姜还是老的辣,朕真是忙糊涂了!”赵昺讪笑着拍拍脑门道。大宋法度是政府与台谏的分立,人们也惯常将“执政”与“台谏”对举,可以看出其中有着非常明确的分权意识:“天下之事,一切委之执政”;“一旦谏官列其罪,御史数其失,虽元老名儒上所眷礼者,亦称病而赐罢”。
而君主则居于超然地位,“常使两者(执政与台谏)之势适平,足以相制,而不足以相胜”,如是,“人主可以弁冕端委而无所事”。君主不要专制,是作为宋朝的一项宪则惯例传承下来的。但他也不能不承认,这是一个精妙的政体结构,体现了中国式的分权与制衡之美——谁说传统政治中没有优良制度呢……</cont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