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重，灯光下，长廊外围的花草，都带了些寒凉的露气。
扎着高马尾的少女，从长廊尽头的昏暗处，渐渐走了出来。
“赵姨？”
等候在原地，正吃着零食的少女，被女人牵着，似乎要离开。
顾明月匆匆喊了声，手下意识背在身后，一路小跑。
湘见状，便牵着顾遥，在原地停下。
少女跑过来，右手始终背在身后，表情微微有些忐忑和异样。
“你怎么在这里？”
湘皱眉，下意识看了眼少女背后的长廊。
平日里，顾明月是轻易不会到东苑来。
“我，我来找顾遥的”
顾明月说完，想到刚刚在长廊看到的一幕，心情越发古怪。
见湘皱眉望着自己，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便反问了一句：“赵姨，怎么突然出来了?”
女人还没回话。
汪莲正巧拿着外套，匆匆赶来。
语气有些操心：
“夫人，怎么画着画突然出来了，外面这么冷，外套又忘了穿”
她说完，才注意到站在昏暗处的顾明月。
忙低头问了句好，又默默上前给湘披上衣服。
顾明月眸光一顿。
看向湘，这才发现，女人身上穿着的是睡袍。
而几分钟前，她看到的湘，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天顾如意被接回来那天庄重又精致的打扮。
连头发丝儿，都是特别打理过。
但眼前的湘没有，她看起来是很自在的打扮，头发微卷，随意地用皮筋绑在后面。
脸上没有妆，清冷的气质，多了几分柔和。
比那日的盛装看起来，要更适合湘。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顾明月能明显地感觉到，此刻的湘，并不是为了掩盖什么，故意换装来欺骗她。
那双清冷的眼睛，坦荡无比。
素白纤细的手，侧边，还沾了些许涂料。
意识到了什么，顾明月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但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赵姨，你方才，一直在屋里画画？”
女人神情很冷淡，嗯了一声。
在得到确切的答案后，顾明月依旧有些恍惚。
她默默回头，看了一眼长廊尽头。
背在身后的手，拿着某物，悄然结势。
眸光微闪，再看向长廊幽深处，眼睛里，便多了几分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