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出了房间，屋里的人才放下画刷。
“喜欢就好”
女人唇角，微微上扬，眼神里，也带了几分柔和。
湘记得那个孩子，不喜欢有人打扰。
捡她回去的晚上，屋里也是没人的。
她问过，少女回答：“长得丑，讨厌。”
湘后来看过顾小六屋里伺候的两个女孩，若真论长相，都不差的。
东苑这边，都是嫁过来时，顾家安排的人伺候。
这些年过去，不是大妈，也是大婶大姐了，也没有外貌特别出色的。
湘，也就不让这些人，去扰人小姑娘的眼了。
女人想着，眉眼带了几分怪异。
放下画刷，走向里屋的梳妆镜前。
“我都这个年纪”
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怅然。
她记得少女那句话：“你，好看，不讨厌”
半年前，自己也不过是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比不了那些鲜亮颜色的年轻女人。
不然，顾云州也不至于常年流连在外面的花丛里。
“这孩子”
女人笑了笑，现在想想，大概是顾小六哄她开心的话吧。
毕竟那晚，自己狼狈至极，实在谈不上好看。
“这是”
湘目光落在自己短了一截的头发上，微微皱了皱眉。
什么时候的事，她竟然没注意。
湘匆匆走出了房间。
外面天已经蒙蒙灰了，马上就要天黑了。
“夫人，您现在还要去浇水吗？”
汪莲见她拿着水壶，忙问。
女人嗯了一声。
汪莲识相地没有上前，往日夫人去浇水，都是心情不好需要独处的时候。
“那夫人穿件衣服再去，免得着凉。”
她匆匆去取了外套，想给湘披上。
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女人已经走远的背影，只能哎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