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变化，让方羽感到惊讶。
quot你总算来了。quot
秦无道微微侧头，看着方羽。满是皱纹的脸扯了一下，露出一丝笑容。
quot我说过在你寿元耗尽之前，我会见你一面的，绝不食言。quot方羽说道。
quot幸好我还能撑到你来到这里。quot秦无道声音极其嘶哑。
quot我来这里不用多久。大概也就花了三秒钟吧。quot方羽说着，抬起右手，说道，quot你看到我手指上这枚戒指没有？这叫空灵戒，我在里面嵌入了一个传送术法，能够短时间内转移几千公里的距离。quot
quot呵呵……我都快死了，你还戳我不能修炼这个痛处。quot秦无道笑道。
quot我不是故意的。quot方羽也露出笑容，说道。
秦无道笑了两声。又剧烈咳嗽起来。
quot我记得上半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话中气十足。这才半年的时间，怎么突然就这样了？quot方羽问道。
秦无道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方羽，说道：quot你可能无法理解……但对于凡人而言，苍老本就是一瞬间的事。quot
quot我确实没想到。quot方羽说道，quot我以前教了你一套锻体法，如果你有好好做的话。我预计你最少活到九十五岁。但你今年才八十多岁吧？quot
quot从五年前开始，我就做不了那套锻体法了。quot秦无道说道，quot里面那些动作对我这身老骨头来说，有些困难。quot
quot这就是问题所在。quot方羽说道，quot你本该坚持下去。quot
quot咳……差不多了，活了八十七年，差不多了。quot秦无道说道，quot向死而生，一个人活太久，只会徒增痛苦，这是你告诉我的道理。quot
quot那是相对而言。quot方羽说道，quot对于活几千年的我来说，长生确实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你这种八十多年的，延长到一百多年，只能算是长寿，是福气。quot
秦无道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前方的景色。
方羽也看向前方。
这个方向，看到的是一座一座的山。
此时正值傍晚，太阳正在缓缓落山。天空上的云朵呈现出赤红的颜色。
quot真的不想多活几年吗？quot方羽看着天空的云朵，问道。
quot不想了……若非当初秦家尚未有足够出色的人成长起来，我早在四十年前就随清莲而去了。quot秦无道面容枯萎，但一双眼睛却仍然清澈。明亮。
此时的他，双眼浮现出追忆之色。
记忆中那道倩影，一直在向他招手。
这一次，他不想。也不能再辜负对方了。
quot遗嘱……我已经立好，我会把家主之位，传给以沫。quot秦无道说道，quot如今秦家仍处于风雨飘摇之际，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帮一帮以沫。quot
说到这里，秦无道剧烈咳嗽起来。
quot放心吧，从你送秦以沫到江南来见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心里打的算盘了。quot方羽淡淡一笑，说道，quot秦以沫那边，我肯定会帮忙。quot
quot我这些年的努力还不够，秦家的敌人还没清除干净，家族内部也出了问题……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quot秦无道努力侧过头，看向方羽。
quot我既然答应了帮秦以沫，自然会把这些敌人一并清除。quot方羽说道。
quot这些事本不该再麻烦你。quot在方羽答应下来后，秦无道松了一口气，声音变低了不少，quot只可惜，我的精力已经耗尽了。quot
quot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不必因为这个而自责。quot方羽说道。
秦无道眼睛半闭，似乎疲惫到了极点，就要睡着。
但这时，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侧头看向方羽，问道：quot人在去世之后，真的能去到另外一个地方么？quot
quot当然，只要缘分到了，你一定能遇到清莲。quot方羽答道。
quot那就好。quot秦无道转过头去，看着远处逐渐落到山坡之后的夕阳，缓声说道，quot谢谢你，方大哥，再见。quot
方大哥这个称呼，让方羽顿时感觉秦无道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但下一秒，秦无道的生机彻底消散，却让方羽回过神来。
秦无道双眼闭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仿佛只是暂时睡着了。
quot希望你真的能见到清莲。quot方羽拍了拍秦无道的肩膀，转身离开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