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睿听了李光文的分析之后,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满地的瓷器碎片,居然一块都没扎到脚,着实令李继捧有些佩服起自己的老爹来。
好一会儿,李光睿才停下脚步,悠悠说道:“我爹还在世的时候,就时常教导我,要点好处可以,但千万莫要和中原汉人对着干!泱泱华夏几千年底蕴,不是咱们能够对付的!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我是断不会同意和太原刘氏一起偷袭府州的!光文说的对,如今只有及早收手,抓紧向赵宋皇帝告状,哭诉咱们的苦衷,希望赵宋皇帝能够不计前嫌,对咱们宽大处理!
至于投靠辽人的想法,还是想都不要想了!忠臣不事二主,咱们党项人发家靠的是汉人,又岂能背信弃义去投靠那些北方蛮子!自古以来,那些草原来的民族,就没有能干的过汉人的!我看这葭芦寨之战就是个警示!幸亏这场战来的早,若是等到咱们深陷其中再发生,恐怕就无法抽身,悔之晚矣!
传我命令,命尚在府州境内的队伍抓紧撤回来,一刻都不得耽误,我这就上奏赵宋朝廷请罪!”
“大酋长英明!”一众党项部落首领纷纷拍马屁道。
他们本就是来凑数的,既然李光睿都已决定了,谁也不好再说什么。再打下去也捞不着好处,反而连老本都丢了,谁也不愿做这种赔本买卖,还是早点止损为好。到时候再向赵宋哭哭穷,要点救济,捱过这段艰难日子,等到灾年过去就好了!
“爹,那三叔领着继迁弟弟来请罪的事情,该如何处理……”李继捧还念念不忘李继迁的事情,虽不敢明言,依旧忍不住问道。
“让他不要来了,回去整顿兵马!他这银州防御使也不知怎么当的,精锐骑兵一战就损失了大半!另外传我军令,命老四光远前往银州,接任刺史一职,协助光俨整顿军务!”李光睿吩咐道。
众人闻言心中一紧,若有所思。
自打定难军成立以来,党项各部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拓拔李氏更是占据了最重要的地盘,而银州历来就是李光俨一脉的地盘,这是多年来不成文的规矩,李光睿虽为党项各部共主,却也不能轻易破坏规矩。如今李光睿明火执仗的往银州安插自己的弟弟,虽然是刺史这样的虚职,也可见他确实对李光俨这一次的行为有所不满,这是变相的夺权啊!
不过这是他们拓跋氏自己内部的家事,轮不到其他部落来管,也与其他部落关系不大,各部首领自然也不便多问,纷纷告辞离去,回去消化今日的会议精神……
还在赶往夏州的李光俨父子,半道上便被告知族长对此次战败不予追究,不用前往夏州请罪,返回银州整顿军务,做好
府州党项军回撤的接待工作的命令,而前来宣读李光睿命令的,正是李光俨的族弟,准备前往银州上任的新任银州刺史李光远……
府州境内,方山军寨的外围,太原刘汉两万大军已经围城月余,却始终攻不下这小小的一座军寨。
小小的方山军寨内,驻扎了正规折家军以及地方守备部队、民团等等足足三千人,硬是挡住了刘汉军队几十次的进攻,守住了这座横在太原与府州之间的军寨,由此可见府州民风之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