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别和老夫装傻充愣!你知道老夫在说什么!老夫今年七十多啦,啥事儿没见识过?还想瞒过老夫不成?”符彦卿见李俊文不上钩,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动手,早就上手抽他了。
“符公在说什么,小子怎么听不明白啊?小子与郑王虽不是亲兄弟,但却胜似兄弟,对符娘娘也是敬重有加……”李俊文依然装傻充楞道。
他这么回答,主要是想提醒符彦卿,老子可是你的晚辈来着,你可不要胡乱猜测,瞎扣帽子,虽然老子和你女儿确实有一腿……
“真的?”符彦卿乜着眼冷笑道。
“真的,真的!小子在房州时也时常听郑王提及符公的英雄事迹,对符公当年的飒爽英姿也是崇拜的紧哩,断不敢欺瞒符公……”李俊文转移话题奉承道,双腿夹紧,尿意更加明显。
柴宗训根本就没有和他提及符彦卿,要不然他也不会初次听到符彦卿的魏王封号时却一脸懵逼。实际上有一个这么牛逼的外公,身为前朝废帝的柴宗训又岂敢过于高调,巴不得没人知道他和符彦卿的这层关系,省得被人大作文章。
符彦卿却不上李俊文的当,无视他的马屁,依旧双眼直视他,似乎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答案。李俊文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想要走却又怕惹恼了符彦卿,一时之间陷入两难,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哭丧着个脸。
周围的喧嚣与二人之间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怪人家说一个男人最怕见的另一个男人就是岳父,因为你从那个男人手中夺走了他心爱的女儿,他还要拱手相让,怎么可能对你有好脸色?
终于,符彦卿打破沉默,叹了口气道:“老夫那二丫头,这辈子受了太多委屈!她还小的时候,老夫忙于四处征战,疏于陪伴,待到好不容易长大了,却要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幸福!本想着若是她能够就此富贵荣华一辈子,对老夫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年纪轻轻就突逢变故,这辈子算是毁在老夫手里咯……”
李俊文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符丽茗的遭遇,替自己女儿感叹,只能拣好听的说:“符公说笑了,娘娘吉人天相,大富大贵之命,乃世间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如今生活安逸,无忧无虑,也算是一种归宿,哪里有符公说的如此不堪……”
“呵呵,这些话,外人说说也就罢了,你又何必说这些场面话呢?
你与训哥儿结为兄弟,又与茗儿交情深厚,自当知道他们如今所处的困境,什么无忧无虑之类的话,简直就是自欺欺人!老夫历经五朝,皇帝都看着换了十几个,说他们母子二人朝不保夕,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倒是真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上头,符彦卿居然能够对李俊文交浅言深,实在难能可贵,要知道他方才这些话,若是被王仁珪这种爱打小报告的有心人听了去,恐怕有对皇帝大不敬之嫌。而他明知道李俊文是赵匡胤跟前的红人,还敢这么说,可以看出并没有把他当作外人。
符彦卿自己也不搞不清楚,明明感觉李俊文与自家女儿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看着他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也挺来气,但是却打心里与这小子感到亲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而符彦卿说到“交情深厚”四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李俊文听的心里一突,想要辩解,但是又感觉若是辩解显得有些欲盖弥彰,索性懒得再解释,不接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