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什么正事儿!”陈乔有些尴尬的说道:“其实老夫常年修道养性,只是我家国主笃信佛家,平日里便不好表露出来!老夫对尊师扶摇子老神仙也是有所耳闻,听说尊师于养生之术颇有心得,中原几任皇帝都对他推崇备至!不知李副使可否向尊师引荐一下老夫,论论道便可……”
李俊文看了眼头发花白的陈乔,敢情是来求长生之道的啊!看来对于生命的渴求,无论是谁,都无法免俗的!
“家师性情古怪,四处云游,在下也不知道他此时身在何处!不过若是回到开封,家师必然会在寒舍下榻!陈公若是不嫌弃,可前往开封寒舍处等候,我估摸着,再有个大半年光景,家师就会回开封找在下了……”李俊文笑着回道。
陈乔闻言,脸上笑容凝固,嘴角直抽抽。若不是看李俊文说得情真意切,满脸诚恳,不似作伪,他肯定会回手就是两个耳光打过去!
他喵的,老子让你介绍老神仙认识,你却让老子去开封!老子乃唐国重臣,没有李煜的旨意,能随随便便就到别国的国都去?李煜若是知道了,不给他定个里通外国的罪名,满门抄斩才怪哩!
更何况他也不敢让李煜知道他信道。领导信佛,你信道,怎么着,想对着干是吧?还想不想拿退休金了?
远的不说,就拿方才当众犯言直谏的潘佑,他有一个知己好友李平,也有经天纬地的当世之才,却因为笃信道家,被李煜弃而不用,实为可惜。潘佑方才的行为,也夹杂着替好友鸣不平的情绪。
前车之鉴,陈乔又岂能不重视!
“国事繁忙,老夫要辅助我家国主,哪里离得开这金陵城!更何况老夫已垂垂老矣,腿脚不便。哪里还走得到开封城那么远的地儿去……”陈乔笑着怼了回来。
“哎,陈公此言差矣!”李俊文摆手道:“在下观陈公不过五十余岁,又岂能称老呢!家师一百岁有余,还不是照样满世界活蹦乱跳的瞎溜达,呸,是云游四海!陈大人若是有心,便是天涯海角又算作什么!更何况,陈公大可以劝说国主一同前往开封,相信吾皇肯定会非常高兴的接待陈公和国主大驾光临的!到时候赏赐陈公一座宅子,便可整日与家师论道,岂不快哉?”
陈乔宦海沉浮几十年,又岂能听不懂李俊文的话中之意。李俊文的意思很明显,什么让他劝说李煜一同前往开封,那岂不是让他劝李煜投降赵宋!
别说李煜不肯,便是陈乔自己也是不肯的!他虽不是林仁肇那样的主战派,但也绝不会做出出卖江南利益,劝主投降的行为!李俊文所言,更是想都不要想!若是早个几年,李俊文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他早就挥拳相向了!
这个少
年还真是欠揍,自己请他引荐老神仙,他却趁机劝自己归顺!
陈乔也不回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宋国少年,似乎想看透他,却又看不透。李俊文被他看得毛都竖起来了,任谁被一个老头如此盯着看,都会浑身的不自在,谁知道这老头是不是老玻璃。
良久,陈乔才笑着说道:“宋国李副使这等少年英杰,不知是宋国之幸,还是我唐之不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