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老将朝朱令赟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但是神情中却没多少恭敬之意,他嗓门洪亮的说道:“末将方才见到一只花猫欲从船边溜过,却被一只身形瘦小的老鼠给拦住了去路,动弹不得,瑟瑟发抖,甚至向那老鼠磕头作揖,摇尾乞怜!朱将军见多识广,倒是说说看,这只花猫是不是丢人现眼?”
“你!”朱令赟气得青筋凸起,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这风高浪急的江边,你说有老鼠也就算了,可是却哪里去找一只猫来,而且还是花猫!这不明摆着说他朱令赟对宋人摇尾乞怜,极尽谄媚之态,丢人现眼么!
卢多逊也对白须老将的指桑骂槐很不高兴,你骂就骂吧,为何将我比作老鼠?这特么的不是侮辱人么!再怎么说,老子也应该是花猫啊,你们tángrén才是老鼠!呸,老子才不是什么花猫,老子是大宋的翰林学士,清贵之流!
李俊文暗暗朝白须老将竖起了大拇指。居然敢当众让上司下不来台,不是后台够硬就是岁数大了嫌命太长。出于展无忌的缘故,李俊文对朱令赟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他也乐得看朱令赟吃瘪。
“今日雾气浓郁,末将还要沿江巡视,以免有些鼠辈趁机偷袭!朱将军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末将先行告辞!”不等朱令赟想好反击之词,白须老将便告辞离去,临走前还说了这一番语带双关的话。说到“鼠辈”二字的时候,还特意加重语气,朝宋朝使团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鼠辈指的就是宋军。
这一下李俊文对这白须老将也有些不爽了。你和上司不对付,别连带着把别人也一起算进去啊,老子又没得罪你!
这老头明显对大宋有很强烈的抵触意识,所说的话都带有很强烈的感qgsè彩,一看就是个顽固派,对唐国朝廷向大宋卑躬屈膝甚为不满,无处发泄,便拿大宋使团撒气。若是宋军伐唐,此人必定是个很大的麻烦,估计不亚于那个什么林仁肇。
白须老将一走,便有几名将领也跟着他一起动身,上了一条战船,消失在江面上的雾气之中,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隐隐约约能听到船上穿拉个的战鼓声。
朱令赟一肚子气没地方撒,阴沉着脸看着远去的战船,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杀机,这老杀才,居然敢当众羞辱他,还是当着大宋使节的面!只可惜这老东西不归他管辖,官职也与他不相上下,只是今日为了迎接宋使,临时受他节制,朱令赟想教训他,都无从下手!有机会定要在陛下面前告他黑状,让他好看!
生气归生气,客还是要接的。只片刻功夫,朱令赟便换了一副嘴脸,转身对卢多逊笑道:“朱某御下不严,让天使见笑了!”
“这老头……哦不,这老将军是何许人也?
”卢多逊绷着脸问道。被人指桑骂槐教训了一番,他心中确实也气不过。
“此人乃我唐沿江巡检使卢绛,擅长水战,与镇南军节度使林仁肇大将军交好,仗着枢密使陈平器重他,便目中无人!若不是看在他已经八十高龄,黄土都埋半截了,末将定是要与他说道说道的……”朱令赟提起卢绛也是满脸幽怨,看来这老头平日里也没少给他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