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对方突然指着自己,李俊文吓了一跳,自己在京城无亲无故,除了之前在房州见过的朝中高官那几个人之外,狗都不认识一头,更别说认识什么纨绔子弟了。
由于那纨绔站得比较靠后,天色又有些昏暗,李俊文眯着眼打量了半天,发现这人他还真认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房州城欲强抢叶紫苏,差点被李俊文爆了蛋,后来被赵匡胤下令打断腿的辛槐,辛衙内!
这辛衙内在房州城被米信打断了双腿之后,便一直窝在州衙养伤,被辛文悦下了禁足令,不许他出州衙半步,所以也没办法出去祸害房州的老百姓。待腿上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便按捺不住,央求辛文悦,发誓改过自新,要回京城侍奉老母亲,不愿呆在房州这伤心之地。
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嗣子,以后还指望着靠他养老送终,见辛槐似乎真有悔改之意,辛文悦也不再坚持,差人送辛槐回了京城,嘱咐家中老妻严加看管,切莫再惹出事端来。
这辛槐刚回到京城之初,确实老实了一阵子,后来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知道他回了京,便经常撺掇他出来玩耍。一来二去,辛槐的心思又活了起来,整日央求老母亲放他出去,辛夫人本就对辛槐宠溺过度,要不然之前也不会犯下强抢民女的罪行。见儿子确实比之前改进了不少,便将辛文悦的话当做耳旁风,放宽了对辛槐的看管,辛槐也得以重获自由,又跟着一帮纨绔衙内,在京城里四处兴风作浪。
不过自房州之事以后,这辛槐确实收敛了不少,至少不像原来那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李俊文的凶狠,令他意识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确实有人敢治他,而且还是往死里治!所以虽然依旧和一帮纨绔瞎混,但是辛槐也只是凑凑热闹,应个景,并不像原来那样无法无天。
而今日,正是他被解除禁足的第一次外出。打死他也不会想到,会在这京城的街头,遇到他这一辈子的梦魇,李俊文。
“这么巧啊,辛衙内,遛街呢?腿上的伤好了?”李俊文微笑着说道,语气平和,就像老友之间的问候。
一旁的叶紫苏也认出了辛槐,握着李俊文的小手有些哆嗦,手心都出了汗,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遇到辛槐,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里不是房州,王贵那些人又不在身边,李俊文就是本事再大,万一真的闹起来,未必不会吃亏。
就在叶紫苏心中担忧之时,手中传来一股力道,她抬头看了看李俊文,见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顿时心里镇定了不少。有李俊文在,她还有什么好担忧的,这个少年就是她心中的定海神针!
其实李俊文刚一见到辛槐,心中也有些没谱。之前结的梁子有些大,虽然辛
文悦已经表示不介意,但是辛槐却未必也不介意。自己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一来就打架,似乎也不太好,他现在大小也是个武官,还是很注重自己的官声的。
而且这帮衙内的身份也不清楚,万一自己和辛槐发生了冲突,这些人肯定是帮着辛槐的,若是因此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对他日后在开封府立足也是有影响的。
见识过了开封府的繁华之后,李俊文已经决定在此买房定居了,再找个机会将父母家业从房州转移过来,上着稳定的班,娶个像叶紫苏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最好是两个,三个……一家人过上没羞没臊,呸,是和和美美的幸福生活,是最美不过了。
因此在没搞清对方来头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多结怨的好。
退一万步讲,就算对方动武,他也不惧!且不说自己这边有个能够一个打十个山贼的女汉子闻止姑娘,李俊文可不认为这帮衙内的战斗力会比山贼要高。即便闻止不敌,还有个扮猪吃老虎的老道士在后边压阵呢!这老头,莫说一打十,一打百估计都不成问题!所以李俊文心中有底,自然不像叶紫苏那般忧心忡忡。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辛槐有心想在气势上压住李俊文,找回些场子,却发现自己两腿开始打颤,嘴巴也变得不利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站在他面前的,可是连当今官家都高看一眼,替他说话的牛逼人物!那日在房州城,,赵匡胤与这厮谈笑风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也就是赵匡胤看在辛文悦是他老师的份上,才只下令打断自己的腿以示惩戒,若换成别人,估计早就横尸街头了!
而且辛文悦还一再和他强调,不许找李俊文寻仇,不许再去惹李俊文,否则若再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就不再保他!
实际上,不用辛文悦嘱咐,以辛槐欺软怕硬的尿性,哪里还敢去惹李俊文,躲他多躲不及!
“怎么,老辛,你们认识?”领头的衙内看了看两人,问道。
“何止认识,俺和辛衙内可是过命的交情!”李俊文依旧笑面如风,说的“过命”二字的时候,还重重的咬了一下牙,并死死盯着辛槐?
果然,辛槐听他说到“过命”二字时,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老辛?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你有这么一号朋友?”领头的衙内一头雾水。这两人哪像有过命的交情,相互见面一点都不热情,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俺是辛衙内在房州交的朋友,各位没听说过也不奇怪!想必对辛衙内来说,房州可不是个好地方!”李俊文一语双关的说道。
众纨绔恍然,他们只知道辛槐是为了避难去的房州,
至于在房州发生了什么,由为何这么快回了京,却是不太清楚的,反正肯定对房州是没有好印象的。听眼前的少年说是辛槐在房州交的朋友,心中都觉得有些道理,以为他俩真是好友,只是当事人辛槐不说话,他们也无从确定此人到底是不是辛槐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