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文瞥了一眼已经爬起来的精壮汉子,只见他此时正没心没肺地望着李俊文笑。回过神的李俊文朝他感激地回了个眼神,若不是这大汉及时出手,自己方才就酿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了……
当街杀人,别说他爹是个不起眼的王府卫队指挥使,就算他老爹是郑王,也未必罩得住他。
“春……春哥儿,可……可否看在老夫的几……几分薄面上,放……放了槐儿?”辛文悦喘着粗气,低声下气地对李俊文说道。
这辛文悦其实和李俊文也算是老相识,他之前是郑王府长史,和李延彪这王府卫队指挥使颇有接触。二人一个是赵匡胤的发小,一个是赵匡胤的老师,又有师生之谊,平日里关系也还不错,李俊文也算是辛文悦看着长大的,称呼李俊文一句“春哥儿”,在这节骨眼上,也不为过。
只不过这一切对穿越后的李俊文来说,并没有太多印象。他现在只认为眼前的这个老头,纵子行凶,家教不严,若不是其本身就是和这辛槐一路货色的话,那就是一个纯粹的糊涂蛋。
方才虽然因为精壮汉子撞了一下的缘故,辛槐躲过了李俊文的一刀,但是李俊文另一只拽着辛槐的手并没有松开,是以辛槐此时还在李俊文的手上,随时都还有危险。辛文悦有求于人,语气也就软了许多,作为一州之长,大庭广众这么做已经给足了李俊文面子,毕竟自己这一方有错在先。
“大伯,快救救我呀……这龟孙疯了……”这辛槐虽然早就过继给了辛文悦,但是还是习惯性的称呼辛文悦为大伯。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辛槐终于有点害怕了,哭丧着脸,朝辛文悦喊道。这李俊文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上来就又打又杀的。
“你闭嘴!”辛文悦对着辛槐怒眼一瞪,他真恨不得扇这兔崽子两耳光,一天到晚尽惹是生非,看来以后应该严加管教才是。
“老夫替这逆子向春哥儿道个歉,一切损失有老夫承担!春哥儿意下如何?”辛文悦又转向李俊文说道。
“哼,这么大的事情,一句道歉就想一笔勾销?当我李俊文是好欺负的么!”
此时王贵等人已将辛槐的手下控制住,段素英和叶紫苏等人也都恢复了自由,都跑到了李俊文的身后。李俊文没有了约束,行事也无需忌惮。
“你个龟孙,别不识抬举!当心我大伯把你们全都抓回去!到时候让你们生不如死!”辛槐到现在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好了伤疤忘了疼,见有了辛文悦撑腰,又开始腰板硬起来了。
“哦?”李俊文冷冷的看了一眼辛槐,眼神冷得就像看一具尸体一般,令辛槐很不舒服。
“既然横竖都死,那不如拉个垫背的!”李俊文作势又要砍辛槐,吓得辛槐赶紧抱住头蹲下。其实这辛槐也没注意看,李俊文的菜刀早已被老道士没收了。
“逆子闭嘴!”辛文悦朝辛槐吼道。这二百五,到现在了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你要放狠话也得人身安全得到保障了以后再说啊!我这正谈判呢,你居然还威胁人家,嫌死的不够快是不是?自己怎么找了这么个嗣子,真是令人堪忧……
辛槐的愚蠢行为和李俊文的不给面子,令辛文悦心里异常不舒服,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脾气再好也有限度,我堂堂一个知州大老爷在这里低三下四的求你,你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众目睽睽之下,威严扫地,以后我还怎么在房州执政!
“不知春哥儿要怎样才肯放过这孽障?”辛文悦沉着脸问道。
“春哥儿,辛衙内也是少不更事,不打不相识,不知者不罪,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如就算了吧。就将他交由辛先生带回去严加管教……”柴宗训站出来打圆场,朝李俊文使了个眼色。
与李俊文接触了这么久,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二弟吃软不吃硬,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真的惹到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这辛槐好死不死的去调戏叶紫苏,还如此大言不惭,着实令他头疼不已。
若不是看在辛文悦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管辛槐的烂事。这种衙内,最好少一个是一个。
好在现在叶紫苏没什么事,好话说一说,自己再做做和事佬,李俊文有了台阶下,也不会揪着这事儿不放。
“既然郑王殿下开口了,那我就卖殿下一个面子,这龟孙就交还辛先生处置,至于这损失……”李俊文也知道柴宗训夹着中间难做人,既然叶紫苏等人没什么事,他也不想多事,毕竟对方是知州,又给足了自己面子,以后自己还得在房州混饭吃,不宜得罪了辛文悦,也就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