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电影是《人间不拆》,您这部短片就是人间大美,今天和父亲一起看的,他第一次说我长大了。”
“有过怨怼,也有困惑,可是看到您的电影和短片,感觉突然云开雾散阳光照进来,深深的感谢您。”
“感谢,三刷电影去……”
上万条这样的微博回复。
这就是杜雯的细心全面,默默的就把万长生这些需要补缝的地方都给做了。
万长生还是吃惊的。
他一直都秉承,这个世界是沉默而寒凉的,一直在理性而冰冷的运转,艺术就如同精灵和阳光,在照射这片冷漠。
可是相比电影,相比自己的雕塑,这样一个原本有点随手为之的短片,居然获得了这么强烈的回响?
这仿佛再次说明了新时代的新媒体方式,早已经超越了雕塑等传统艺术形式?
对于一直都在强调顺应时代变革的万长生来说,这是个非常清晰的信号。
还要固守传统艺术的那些阵地吗,又该如何调整?
打开微信,各种大美社的群更是炸了开来,几乎个个都是999的消息数充满。
里面都是到处狂欢狂喜的局面,好多人在截图给大家看自己和家人、同学之间的谈话记录,表明自己就是参加那条短片的一员,有些人甚至不惜专门打开电脑拍下制作工程数据,用无比自豪的态度高歌自己是那个光荣的团队一员。
更有人在号召,把这次大会战的报酬用来捐给公益慈善。
如果在往日,很可能哪怕在大美社内部,也会有人不冷不热的提醒不要道德绑架,因为每个人性格不一样,对金钱的态度也不同,奔放点的家庭条件好点的,不收入这一笔也没什么,但是也许对某些同学,就是很重要的一笔收入。
所以大美社从来都不提倡这种公开要求捐款之类的做法,自己有心自己做,不要发动别人带节奏。
可是这一次却毫无异议,所有人都说好,而且是迅速以各组的名义确认报数,更有人非常清晰的记忆:“老大说过,冷静对待世间一切,现在的公益机构缺乏公信力,要不我们就把这笔钱用来捐给寒假看见的阿婆,杵着拐杖双腿变形的阿婆,听说十万块就能帮她换掉关节,帮助这个村子的人治病,好不好?”
应者如云。
万长生看见赶紧简短回复,解释了阿婆的病情是跟真菌有关,这件事是自己和欢欢来负责。
如果大家真有心,他给了个建议:“我们自己的慈善基金吧,本来大美社和大美培训机构就在推动免费的美术教育下乡活动,苏老师那边还有个总计八百多万的慈善基金,就是拍卖了苟教授那块我获得金奖的印章所得,这是我们未来自己运转的公益基金,所有账目都公开透明。”
结果从他发声的群里,立刻欢呼雀跃,忘了捐款来调侃他,有种金三代下乡的热烈场面,乐得万长生赶紧回复说自己登机了要没信号,回头回去再说。
还得是杜雯出来收拢这种闹腾:“好了好了,有空的去各大版块和论坛等等回复带个节奏,我看电影那边估计又会被死要钱的院线拿出来再放几轮排片。”
“哈哈哈,论死要钱,谁比得过老大,看见他跟耿导要钱的样子吗?太不要脸了……”
“可他是给大家要钱,没给自己留。”
万长生嘴角拉起些温暖的笑,把手机关掉,虽然公务舱不要求这个。
可贝赫耶就不关,她戴上耳机正在看那段已经发到自己手机上的短片,看见万长生的动作,还把耳朵上的无线耳机抓一只下来塞万长生耳朵里:“给我解释下?为什么这么多人看了都在哭,当时我看见好多人都在流泪,这是你们的传说故事吗?”
对于一个几十年前还是游牧部落的民族能说什么历史呢?
对于一个一共只有几十万人的族裔能说什么翻天覆地的挣扎和拼争呢?
万长生指着摆在两人之间扶手上的手机开始从那皇宫的风筝开始说起,说起这个伟大民族苦难的近代史,直到那童声:“这是我们古代著名的一位诗人,据说还有你们那边的血统,他能说你们那边的话,这是他的一首诗《蜀道难》,蜀道,就是我的家乡,包括江州在内……”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也忍不住轻轻的靠在椅背上,是啊,“地崩山摧壮士死……”
这一句是他要求加进去的,很多人已经不知道这种南朝乐府的古老唱腔了,李白就是宁州附近没多远的老家,也是用蜀地语气写的这首诗,当年四家子弟就是唱着这首诗歌去舍身报国的。
这该死的深厚感情,与生俱来的深入骨髓,怎么都磨灭不去。
放在里面的一点点私心,怀念下他们。